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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的黑色水笔握的很松,在迎上王霄有些担忧的眼神,付止桉笑笑,在选择题的题号前写上了个字母。

“放学记得来排练啊,陈琳脑子有毛病,你他妈演个树人排个屁啊。”王霄看着付止桉这样子也有点儿不狠心,可文艺委员是个轴的不行,哪怕付止桉没有台词只是站在那儿演个大叔,可还是一定要他到场。

桌子上一摞一摞的卷子几乎挡住了男生的大半视线,这几天付止桉做的卷子多的吓人。除了每天固定的作业之外,还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真题,他几乎伏在桌上没怎么抬过头。

王霄看了一眼侧后方空dàngdàng的座位,他笑着道:“迟哥不来,你可以先把东西放他座位上啊。”

付止桉只留给王霄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黑色水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嗓音清淡:“他要不高兴的。”

王霄心上突然一钝,但他摸不准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自己小小年纪心宽体胖,大事小事从不往心里搁,在学校和同学插科打诨,在家和爸妈斗智斗勇。付止桉这个大学霸坐他后面快一个学期,平时听着他和迟喻斗嘴,早就习惯了。

可迟喻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来过学校了,付止桉原本话就少,可现在更夸张,只剩语气词了。对于迟喻的无故旷课,班主任解释为:病假。但王霄觉得不对,迟哥旷课从来不需要原因,也不会跟老师请假。学校操场边上新来了一匹施工队,据说迟喻他家又给学校捐了一个小型体育馆。

他想张嘴想对付止桉说点儿什么,可张了张嘴,只道:“没事儿,迟哥肯定不会转学的。”

男生手里的笔一顿,笔尖迟迟没有抬起,在薄薄的纸张上洇出一个黑色的墨点。

话剧的排练过程确实不太需要付止桉做些什么,他只要站在舞台边缘,跟着剧情的进度时不时转个身就可以。明明这么简单,可付止桉已经错了七次了。

熙攘的街道和刚铺好的柏油马路,一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么令人满意。可少年耷拉着的眼角和鼻翼边的褶皱,又让付止桉觉得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妥帖和喜欢。在心里埋了好久的种子,终于不再顾忌汹涌和荆棘,朝着那个明晃晃的太阳,那么大喇喇的挤破了缝隙,肆nu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