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阮淼有些出神,他太久没有见过莫德雷了,乍一看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所谓的父亲曾经看起来还算是体面,而现在用狼狈这两个字来形容他都是抬举。
说罢,莫德雷就拖着莫阮淼坐下,接着又让酒保再拿几瓶酒来,而且他要贵的,越贵越好。
莫德雷应该是这里的常客,酒保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莫德雷这个赌鬼给不起这钱,就推脱着不想给莫德雷上。
莫德雷已经有几分醉意,眼睛红得吓人,尤其是看着莫阮淼的时候,那眼神更像是要把莫阮淼生吞活剥了一般,他一把拽住莫阮淼,兴奋道:“这是我儿子,他有钱!”
酒保是个识货人,莫阮淼一身的名牌,看起来确实是能够消费得起这些东西的人,既然给得起钱,那有生意不做白不做,酒保转身就打算给莫德雷去拿酒。
就在这个时候,莫阮淼喊住了酒保,他还算平静,他望着酒保说:“我没钱,别拿。”
莫德雷一下就急了,他把手中的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声囔囔道:“你怎么没钱?你看你穿这一身的好货像是没钱的样子吗?那么久不见,你连给你爹喝几瓶好酒都舍不得吗?”
在见到莫德雷的那一刻,过去的记忆就在慢慢苏醒,莫德雷以前每次来找郑君玫就是要钱,死皮赖脸的要,不要到钱就一直骚扰母子俩,那么多年过去了,莫德雷仍旧死性不改。
“我还只是个学生。”莫阮淼说。
莫德雷已经不是执意于这两瓶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学生怎么了?学生就连这两瓶酒的钱都出不起了?那个男人对你妈和你还是不错的吧。”
第10章
“别人的钱跟我和妈妈有什么关系?”莫阮淼反问道,他不可能在莫德雷身上花一分钱,哪怕只是几瓶酒的钱。
然而莫德雷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什么脏话都一股脑地往外冒,这会儿被莫阮淼几句话一激,越发地咄咄逼人,“莫阮淼,你还真以为你和你妈是什么东西了,你妈不过就是贱人,是个□□,整天画她那些画,还真以为是什么清高的东西,最后还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莫阮淼告诉自己不要动气,可是酒吧里的一切事物都让他的脑子止不住的混乱,尤其听到从莫德雷嘴中说出的那些对郑君玫带有侮辱性的字眼,他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闭嘴,”莫阮淼的声音倏然提高,他的声音有些抖,态度却很强硬,“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哟,还懂顶嘴了,”莫德雷切了一声,他轻蔑地说道,“你妈可把你教得真好。”
莫阮淼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握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心脏好像有点不舒服,他咬了咬牙,忍着一点不适,说:“我妈确实把我教得很好,总比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东西好。”
莫阮淼的忤逆就像是一根□□一下就把莫德雷点炸了,莫德雷从前就是一个欺软怕硬又好面子的人,莫阮淼是他儿子,现在却在外头这样落他面子,他哪里忍得下去?
莫德雷倏然起身抓起桌上的一个瓶子就往莫阮淼身上狠狠地砸去,酒保一直没出声,这会儿见莫德雷直接动手他也怕在这里出事,赶紧一把拉开莫阮淼,酒瓶从莫阮淼的胸口擦过,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诶,别在这里面动手啊!”酒保这会儿也不想赚钱了,只想赶紧请走莫德雷这尊大佛。
莫阮淼被刚才的变故弄懵了,他没想莫德雷居然会直接动手,如今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莫德雷刚刚是在做什么,他只觉得浑身都冷,尤其是心。莫德雷那么多年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曾经能对郑君玫下得去手,现在也能对莫阮淼下得了手。
酒保还在说着话,大概意思就是让莫德雷要闹出去闹。
莫阮淼垂着头站在一边,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想着还好自己出来见了莫德雷,不然真的等莫德雷这样闹到莫家,场面就好看了。
“要我出去行啊,你让他把账结了。”莫德雷张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悠然地说,脸皮真是厚到了极点。
酒保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转身对莫阮淼说:“你就帮你爸把账结了嘛,我们这店小,正好你爸还在我们这里赊了好几次账也一块儿结了吧。”
莫阮淼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心脏跳动的速度也越发快,刚刚酒瓶从胸口擦过但还是带着很大的力,薄弱的皮肤似乎要束缚不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了一般。
“你让他自己付钱,我没有。”莫阮淼说。
说完,莫阮淼就要转身离开,莫德雷不干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莫阮淼的,可不能让他跑了,要是让莫阮淼现在走了,他到时候管谁去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