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在嘴里散开,几乎是顷刻间就将药的苦味驱散了。
儿时的记忆在脑海里生了根,破土而出时却那么痛,开枝散叶竟如抽筋扒皮。
他嘴角颤抖,听见自己轻声说:“我听,我听……”
耳边,似乎传来柏先生的呼吸。
他用尽仅剩的力,长长吸了一口气,定定地望着柏先生,“我听您的话。”
柏云孤笑了,笑得很轻,近似无情,而后再也不看他,转身对单於蜚道:“你们可以走了。”
“柏先生!”他仍是站在原地,话一出口,眼泪就已滂沱。
“嗯?”柏云孤微笑着将刚使用过的步枪拿起来,姿态潇洒,全然不像正在进行一场告别。
“我以后……”他嗓音颤抖得厉害,“我以后还能回……”
“那得看小单的意思。”柏云孤打断,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愿赌服输,你现在是小单的人了,有什么问题,应该去问小单。”
单於蜚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这场对话。
他木然地点点头,转身,向she击馆大门迈出一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柏云孤,再迈出一步,又回头……
一段短短的路,于他而言却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他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如此,就不用离开柏先生。
哪怕只是一步一回头地望着,他也不想真的走出这扇门。
好似一旦走出去,就再也无法回头,过去的一切将被一笔勾销。
可是再不愿意,路也走到了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