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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暮chun,野外草长莺飞,墓园沐浴在阳光下,安静祥和,像一块永远不会被打搅的净土。

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泛huáng了,里面的男人年轻、威严,挺鼻薄唇,眉眼与柏先生很像,眼神却不如柏先生深沉。

柏云寒,柏先生的兄长,离世至今已经整整十年了。

随行的保镖在不远处守候,秦轩文手里捧着鲜花,蹲下,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柏先生双手垂在身侧,面无表情站在一片如粼粼波光般的阳光下,眼睛微眯,过了很久才道:“哥。”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秦轩文默不作声地后退几步。这里只有他与柏先生,每次柏云寒的忌日,柏先生要么谁也不带,要么带他来奉一束花。现在他已经放好了花,不应再听柏先生说与兄长的话。但柏先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他也不敢走得太远。

柏先生声音很低很沉,但他听力极好,听得清清楚楚。

柏先生说的都是日常琐事,语气平静,不辨悲喜。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光景。

那时天幕y沉,虽是chun天,天空里却没有青草的香味,反倒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硝烟。

他还小,站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掂着脚尖,费尽了力,才看到最前方的墓碑,还有跪在墓碑前的柏小少爷。

——那时的“柏先生”指的是柏家家主柏云寒,而年仅十六岁的柏云孤只是“柏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