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说句谢谢,但如鲠在喉,只得小学生似的站在旁边,规规矩矩背着手。时璨看他把英文写出了漂亮的连笔,自己死活编不出来的作文在温渔手下就迅速排成利落的三段式,井井有条地列在纸上。
“那个……”他想了想,抓着自己背后的衣角,“我……”
“挡着我光了,有什么放学再说。”温渔的笔尖一挑,如果忽略他句尾的一点颤抖,兴许时璨真信了他还在气头上。
“啊,好!”他说,“谢谢!”
温渔哼了一声,虽然什么也没回答,侧面却松动了不少。
时璨想不明白温渔是怎么忽地想通了,他以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吵架也会如同演唱会门票的来临一般突如其来地终结,他和温渔很快就能回到从前的轨道上——或许有什么不一样,没关系,他们长大了,会想办法去解决。
他把这看成温渔对“劝崔时璨天天向上”行动失败的妥协。
然而大错特错了。
“我下午直接去拿票,体育馆外见。”
温渔发完这条微信,不多时收到了一个“ok”的回复,他合上手机,往厨房看了眼,阿姨正在忙碌,扬声问他:“小渔,中午吃牛柳好不好?”
他报以同样分贝的回答:“都行!”
周六学校不额外补习,但温渔自己有个数学补习班。他所有科目都不错,惟独数学拖后腿,眼看就要高三,不用老爸做要求,温渔自己去找了校外的一个培训班,报名定时间一气呵成,甚至没告诉时璨。
他敏锐地觉得那次吵架让两个人之间有了距离,谁也不提,却真实存在。温渔于是做了一点退让,他不爱受委屈,就留下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