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是为音乐而生的。”杨老师摘下耳机,打了个响指,冲宛忱比了个ok的手势,继而又向谈城说道:“世界的舞台更深远,更广阔,我在这里教了这么多年书,形形色色的学生见的多了,鲜少有能让我心动的。”
她转过身,用笔朝身后一点:“宛忱是头一个。”
谈城看了杨老师一眼,移开目光,用食指挑了下鼻尖,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从屋里走出来,宛忱就被拉到高脚凳上坐好,仰着下颚,看着那张略微带点雀斑和皱纹的脸。杨老师打开三层化妆箱,思考良久,拿出细眉笔和眼影,选了暖色系,迫不及待的板过宛忱的脑袋,离近的呼吸打在他白皙的侧脸。
“为什么这么执着给我化妆啊?”宛忱不敢太大幅度的张嘴,怕影响杨老师发挥。
“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低头在手背上划了两道,试了试色,杨老师细致的轻描宛忱的眼阔:“我给那么多孩子化过妆,就你不配合,次次拒绝我,都要走了还不弥补下我受伤的心灵吗?”
“又不是不回来了。”宛忱嘟囔着,觉得眼皮有些痒,想挠,没好意思。
“圣伦沃啊圣伦沃。”杨老师边纠结口红颜色边唠叨:“从这里走出去的人,谁不想站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演出?谁不想像那些杰出的音乐家一样举世闻名?别拿了通行证就得意忘形,说什么还会回来,好像对这些满不在意似的。”
宛忱没去看谈城的表情:“我确实不在意,我只想跟着莫斯多学些东西,学完就回来了。”
“过两年再说这话吧。”左看右看,满意的笑着,杨老师的手指轻点在宛忱唇间:“外面的世界有多迷人,只有你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得到。在崇明,能觉出艺术气息的地方不过学校里这一隅窄地,在科隆,在德国,乃至欧洲,艺术无处不在。”
忙活完,杨老师双手搭在宛忱肩上,满心期许的冲他笑道:“宝贝,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谈城低下头,干涩的咽了两口虚无,看着自己越渐发白的指尖,手腕开始细微的晃动起来。
出了录音室,下了楼梯,走出教学楼门,谈城都没有说话。宛忱心生几分紧张,拿着手机,把录好的曲子通过微信传给他,抬起臂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发给你了。”
“啊?”谈城轻瞄一眼宛忱,迅速错开视线,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打开微信对话框,长摁一会儿,点了收藏:“哦,好。”
宛忱去拉他的手,与他一同并肩走过茂盛的梧桐树下,忽然道:“我这妆是不是特丑啊?”
“怎么可能。”谈城挠了挠后颈,说实话,他不怎么敢看宛忱,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么赤/裸/裸的勾/引:“好看的很。”
“可你都没怎么看我。”宛忱道。
之后便是大片空白,没了声音,耳边仅剩梧桐树叶相互摩挲的沙沙轻响。谈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喉咙发干发紧,心跳也快,搞得他心慌,怎么也无法缓解。
他放下愁思,大着胆子一咬牙,转过头看向宛忱,霎时心动不已。不过轻描淡写的一瞥,却是意料之中再也不愿移开目光。
天天见,夜夜见,分分秒秒都在身边,可仍是避无可避的一眼沉了进去。
宛忱说还想到202教室看一看,谈城点头答应,喉结上沁出一小片热汗。他们前脚刚踏进排练室,后脚就反锁上了门。谈城一把将宛忱扯进怀里,两个人双双倚立在靠墙那排的红色胶椅前,没有克制的拥抱着。
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教室内只有明净的窗扇和地板上绚烂成块的光团。
宛忱脸上的妆容淡而柔,不得不承认,杨老师的手艺实在太妙,五官的优点被悉数放大,加上原本底子就比旁人过硬,刺激的谈城根本收不住想要把对方来回蹂/躏欺负的念想。
“你怎么了?”明知故问,可就算是任何事上都能游刃有余把控的宛忱,也只能徒劳的这样问道。
“没事。”谈城搂着他的肩膀,用尽全力的抱着他,生怕气力松了一毫,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吻过这样的脸,自然无法压制被它挑起来的心火,谈城细致认真的用双唇勾勒着宛忱的五官,软而嫩,湿而粘,令他颤抖的无从站稳,小腿不禁一弯,磕在了座椅边缘。
空气中的热度上浮,贴的过于紧密的两个人满身大汗,宛忱与红色胶椅中间隔着谈城,心脏被填的充实满盈,又被逼人的力道搅的胀痛不已。
“谈城。”宛忱双臂无助的垂在他身侧,嘴里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
听见酥软的声音轻念自己,谈城直起腰身将人锁的更紧:“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