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听的后颈汗毛立了一排。
终了,秦然缓缓落下悬空的手,长长的送出口气。他没去看秦安,也没说话,胸口规律起伏,光线扑在脸上,微仰着头将视线放远,看向窗外院落深秋的景色。
从宛忱的角度看过去,秦然美丽又耀眼。
少年长睫落低,喉咙微动,凸出的喉结上下起伏,而后像木偶脱线般,用力地沉下了脑袋。
没过几秒,他开始咳嗽,干呕,发着乱七八糟模糊不清的字音。紧接着,一口血喷在了钢琴上,秦然的头失力朝着琴键砸了下去,演奏过无数华美乐章的钢琴突兀的发出一声尖鸣,像是一部电影的惊鸿收尾,也像在预示着秦然还未宣之于口的感情就此而止。
被泪水分割的破碎斑斓的身影轰然倒下,秦安疯了似的奔向他的弟弟。
风停在了褪了暖意的琴房里。
从秦然出生那刻起,第一眼看见的明亮世界,秦安就站在那里,从未离开。他望着这抹伟岸的背影,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在铺满泥泞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不断适应,不断接受秦安作为兄长的好意,一路为他披荆斩棘,敲开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壳,隔开外界的蜚言与排挤,让他在只有善意的世界中玩耍,护着他长大,终于走到了今天。
而当那个背影快要陨落时,秦然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拉的住秦安。
秦然仰在冲过来的人怀里,鲜血沾了满手,他望着表情哭到扭曲的秦安,嘴唇细微的动了动。那是他竭尽全力艰难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
“要开心。”
哥,这首曲子有名字了,叫《无恙》。
弟弟愿你一生都能无拘无束,无忧无恙。
你可以不要我,没关系,但你不能不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