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附中校门外是环线主干道,已过九点,车与车之间距离仍旧暧昧,时不时还要警惕“第三者”插足。不远处拥挤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快速蹦着闪,偶尔能听见两句司机的谩骂与抱怨。
还有秦安的。
“操,敢碰我弟一下我他妈弄死他们。”
夹道相隔的国际私立学校堂而皇之的炫着富,被两人高的红色围墙圈出了一片异国风情,金灿灿的色彩主调里融着西方建筑的恢宏,四下依旧盖着无惧秋意旺盛生长的植被,生出一种春色满园的错觉。
秦安把围追堵截的保安甩给身后的宛忱,甩开膀子大摇大摆跨进了高中教学楼。
简单说明来意,做好登记,转眼秦安便没了影。问了好几遍高一教室在哪栋楼里,晕头转向跑错好几个地方,折腾出一身汗,宛忱才终于听见他破口大骂的声音。
楼道里张袂成帷,纷杂的议论声向热闹一片的教室内包抄过去,宛忱艰难的从拥挤的人群中扒开一条缝。
墙与窗接缝处的阴影里站着个少年,低着脑袋,稀薄的光线将他层次分明的黑色短发覆满莹亮,脸上挂着伤,目光盯向窗外校园里的某处,手里紧紧攥着一沓页色发黄,被扯掉半边页角的五线谱。
与秦安狂野不拘的性格不同,他有种隐忍的无畏与倔强。
“操,打你怎么了,这也就是我弟手轻,换做是我直接给你揍重症室去,墓地下葬都给你提上日程。”
怒火泄了个痛快,秦安顺手点起根烟叼着,一旁的班主任和年级组长显然已经尝试过危言耸听,正愁眉苦脸的后悔叫来眼前这个不嫌事儿大,蛮不讲理的蹿天猴。
满目狼藉的桌椅里或坐或躺几个学生,对话的那个仍然不服软:“秦然就是他妈有病,瞧他几张破纸至于吗?有病就回家治病,别跟我们这儿耗着,再脏了眼……”
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宛忱没有上前阻拦秦安和别人动手,只是碍于伤了手腕得不偿失,勉强给他抓狂几秒的机会,过完瘾,就从背后单臂环到他颈下,将人夹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