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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什么时候?”

柴明看着她鬓边汗湿的头发,默了下,“这些问题,张小姐还是等老板醒来让他来回答比较好。”

“他不是去澳洲出差了。”

柴明沉默。

“你们从景城急匆匆回来那几天,也是去医院,对吗?”

柴明低头,半晌,言简意赅的道:“张小姐,老板的腿……一丝一毫的寒都受不得。”

更别提寒潭的水。

那分明是自己用刀细密的一下下在刮骨。

柴明敬佩老板的才能睿智,更佩服他的还是赵貉走到今天这地位,对自己狠到极致的残忍。

张青寒脸一下子刷白。

薄雾缥缈,银色月光下,寒潭波光粼粼,男人身影高挑,一步步朝她走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是一头不逊的兽,带着强势的悍意,温柔的捧起她的脸颊,闪着寒星的夜,白皙的脸上暗影跃动。

他俯身轻吻,薄唇擦着冰冷的水,灼热吻她。

张青寒的心被重重一抓。

巨大摔门声惊醒她。

蔡菁铁青着脸从治疗室走出来,怒气冲冲的走到柴明跟前,“我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做他助理的!你想看你老板腿废了?!一个残废你都管不住?!”

面对暴跳如雷的蔡老,柴明后悔心虚的低下头。

“他的腿什么样!你们都不清楚吗?!”

他也不是对柴明发脾气,上了年纪的老头,暴躁的在走廊走来走去,“这小子,这小子,想折磨死自己给谁看!”

他说着骂着,最后气喘吁吁的抓着板凳弯腰喘气,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心疼,“那小子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现在成这样子……”

蔡菁心痛的语气里是神伤,“这要我以后下去了,怎么,怎么对他父母交代,明渊,明渊……吃了好多苦啊……”

蔡菁卸下假肢,看到那里的红肿,身体一晃,几乎站不到那里。

这么多年,他大大小小看过上万个病人,自然知道骨头痛到极点的折磨可以怎样消磨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他依旧无法想象赵貉是忍受着怎样的疼痛昏迷过去的。

做赵家私人医生几十年,幼时的赵明渊,分明是个怕疼的孩子。

现在,病床上躺着的果决冷漠,克制冷淡的男人,让他丝毫再寻不到往昔少年的影子。

蔡菁发泄完怒火,也平静下来,“人送到病房里去,至少三个月,看着他不准下轮椅,更不可能安假肢,让我发现了拿你是问!”

柴明跟赵貉近十年,自然不想他受伤,对这个打心里关爱他老板的老医生更是毕恭毕敬的尊重,连忙点头说:“好。”

这次就算是扣了全年的绩效,他也会看紧赵貉。

将赵貉送进病房,安排好一切,忙碌完的他脱了外套走出病房。这么一番折腾,他后背衬衫都湿透了,扭头发现张青寒呆愣的坐在座椅上,神情黯然。

“张小姐,你可以进去看看老板了,还没有醒,但打了针,应该也快了。”

张青寒抬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