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貉气恼,气愤地瞪着她,这个蠢笨的女人,竟然把他当做那样肤浅、粗俗、无情的男人,他紧攥着手指,胸口闷着一股气,上上下下的散不出去。
他瞪着她,就是不知如何说起。
单是想到要对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自己便是她幼时遇见的那个哥哥,赵貉就已经心跳加速,后背有汗又在冒出了。
现在的他,是将商业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卑鄙阴险,不择手段爬上首富之位的赵貉,是孤僻冷漠、独居山野木屋,像钟楼怪物一样阴鸷冷漠,不近人情的残废。
他,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赵明渊了。
餐厅一室安静,远处的钟表又咚咚敲响,八点的钟声响起,窗外有灿烂美丽的盛大烟花在此时绽放,窗户上倒映出美丽的火花,也衬的无人说话的房间愈发安静。
张青寒嗤笑了一声,推座起身,“我吃饱了,你自便吧。”
她说完径直往楼梯走,踩上一节台阶时,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回他,“你那些礼物要是在支付那几次做|爱,想要就此撇清关系,那我告诉你,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呵,新年快乐。”
砰砰砰,重重的脚步声踩在木阶地毯上,发出沉闷响声。
一顿饭,才刚开始没多久便不欢而散,赵貉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的筷子在落向青麦白云鲟龙筋时,在空中悬了几秒,忽然扔了筷子。
啪的一声,素长白玉筷子砸在淡青色百合花纹的碟子上,撞出一小片碎痕。
头顶浅黄色的吊灯照在男人脸上,落下半明半暗的阴影。
寒日里的青山在入了夜后,更显清幽而静谧。
绚烂夺目的烟花在黑暗广袤的穹宇下编织着来年的美梦,连绵起伏的山脉在金灿灿的火光照耀时,轮廓分明,漆黑辽远的森林陷在狂欢的梦幻里。
张青寒站在三楼的阳台栏杆前,披着一条长长的毛毯,抱臂欣赏着远处烟花。
看他们寄予期望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想自己来年的心愿。
雷厉风行的牛若男已经开始搜集证据,张元真泼漆的监控视频也已经拿到手里,同张科俭也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那家人没完没了的电话在她入院之后彻底消失。
今晚的春节,没了那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倒是让她发现,原来过年还是有一些意思的。
她纵目望着,努力回想,祁琇羽的坟墓埋在了哪一块。
张科俭说青山风景秀丽,不少人选择葬在这里。但青山太大了,绵延一百多公里,有风景极佳,被赵貉独占山头的这里,也有偏僻阴暗,显少人去的荒郊野岭。
她吐了口气,裹紧了毛毯,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飘散。
她许久未去,无颜出现,不知祁女士会不会怪她无能,但是她想了想,发现祁女士的面孔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