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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太纵着她了。”霍燕双臂圈上他的脖颈,“科俭,我们上楼吧。”

张科俭温香软玉在怀,在女儿这碰壁的心暖了几分,再看向怀里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动容道:“燕……”

宽阔的沙发下陷,安静的别墅里暖气溶溶,巨大的玻璃窗上有雪花吹落,慢慢溶化成一条水雾,在氤氲模糊的玻璃上滑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擦出窗外漆黑的光影中独立在大雪中的少女身影。

院子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门口的路灯不知何时坏了,今夜天气差到极点,就连月亮都看不见。

她望向院子东南角落,那里曾经有一个白色的秋千架。

小的时候她喜欢坐在那里荡秋千,爸爸偶尔会偷偷溜到她的身后,突然荡起秋千。

她没做准备,吓得赶紧抓住绳子,害怕地看向后面,见是他哭笑不得地喊:“爸爸,你总是吓我!”

张科俭宠溺地轻刮她的小鼻子:“爸爸在这里,还能让你摔了不成。”

那个时候,阳光还很温暖,忙碌的妈妈偶尔会在家里,坐在花园的长藤椅上看文件,间或抬起头,看着嬉闹的父女俩,推着细框眼镜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现在那里搭着一个阔气的狗窝,成了张元真的那条狗睡觉的地方。

花园还在,春天的时候里面的花五颜六色,百花齐放,其中没有一朵是妈妈喜欢的郁金香。此时,那个花园被大雪彻底覆盖,一片死寂。

怕是天气太冷,憨憨都知道躲进屋里去,只有她站在这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肩头落了一层白雪,头顶的发丝里有寒冷化成针扎进大脑。

她走了很远的路,没叫来一辆出租车,倒是碰见几起意外事故,都是因为车打滑没刹住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等着交警和保险公司来。

车主灰头土脸,自认倒霉,都没吵起来,只说着:“雪这么大,早知道真不该出门!”

张青寒见状明白一时半会叫不来车,索性漫无目的往前走,遇到便利店和小超市,就进去问问:“有没有锡箔纸包的那种巧克力小金币?”

“巧克力?”老板疑惑地打量她,见她浑身落着雪,脸冰冷苍白,双指冻得紫红,不明白这时候怎么还有人出来买这些东西。

张青寒不知道自己问了几家。

有个端着饭碗吃的正热火朝天的大婶说:“那东西得去小学附近买吧,这附近超市应该都没卖那种巧克力。”

“这里最近的小学在哪?”她问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从她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上飘过。

很家常的一碗饭,热气腾腾,祁琇羽经营着艺术馆,每天和艺术家们打着交道,别人肯定想不到,她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喜欢的却是很朴素的东西。

像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像村里来的黝黑健硕的男人。

可怜她忙着这个家,显少有坐下来慢悠悠喝一碗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