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孙成哥!”安荞放下铁刀片站起来,“你没去席上?”
“害,别提了。我刚从那个景区回来。苏德他妹子不是在那个景区表演么,我想着去看看她。结果这么不赶巧,我难得去一次,她难得今天就请假了。”
安荞笑笑:“说明你们的缘分在后面呗。”
“还是你会说话!”孙成没下摩托,他也就是看到安荞在这里,所以过来唠几句,“你跟苏德好上了?”
安荞坦然承认,点点头。
孙成:“我说呢!早些日子就听茶棚里的人说,有个特漂亮的妹子,当众亲了咱们村一个蒙古族的马倌。咱们村蒙古族的年轻马倌可就苏德一个,我想来想去,能跟他亲到一起去的,也就你了!”
安荞倒是没想到,当时几乎算是争风吃醋的一个吻,也能被别人当作话题。
她这会儿才有点尴尬起来,含笑着打哈哈。
孙成啧啧一阵,摇头说道:“小安啊,咱俩也有缘份!”
“?”
安荞一愣。
“害!我不是那个意思!”见安荞似乎有点误会,孙成赶紧解释,“你跟苏德好上了,过阵子,我也能跟苏德他妹子好上,咱俩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
他这话的语气诚恳,不似平常的油腔滑调。
之前他提起多兰,总是不甚经心的模样。今天在私下里跟安荞谈起,才展现出了认真的一面。
只可惜她不一定能和他想到一块去。
不想打击他的诚心,安荞只委婉说一句:“以后的事,咱现在也说不准。成为一家人,这事太奢侈了。”
“哎哟,唉!”
哪怕她不想打击孙成,这话也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唉声叹气一通,骑着摩托车走了。
安荞也叹出一口气。
一家人?
早在她诞生的时候,她的家庭就即将分崩离析。而在她从幼稚迈向成熟的青春期,这个家庭便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迎来了结局。
此后,她就再也没幻想过能和谁成为一家人了。
忽然手上的一阵疼痛,让她从回忆的漩涡中剥离开来。
她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铁刀片已经割开了左手的食指,深深嵌进去一截。血从铁片边上飞快地渗出来,在铁片上的锈迹之中流离。
鲜血滴在牛皮上,她知道这不是贴了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
咬着牙把铁片拔出来,她在心里暗骂着自己不小心,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东西,掐着指关节就回了院子。
孙家三口子还在席上,喜庆的日子,打扰他们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