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她的身体,安荞双手一发力,将她从马上捞了下来,稳稳放在地上。
客人一落地,什么都顾不上了,也没向安荞道声谢,精神十分崩溃地朝自己停车的位置跑,说要离这马远远的。
在这苍茫草原上,跑着这么个古风红纱裙的姑娘,倒也是抹亮丽风景线。
马主本还想骑摩托送她一程,看她跑远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他是村里人,跟孙建发差不多年纪,两人从小同村长大,之间自然熟络。
孙建发便好奇问道:“这tຊ是来干嘛的?”
“说是下午请了摄影师,要到坝上来拍照。这会儿先来挑个马。”
“是她那衣服吓了马吧。”
“可不嘛。我那会儿牵着她走呢。”说起来,马主看了眼自己戴着手套的右手,“风一吹,她那纱裙一飘,把马吓得,拖着我就跑。这家伙跑得太快,我一下没扽住,脱了手,它就跑走了。”
孙建发家里也有匹胆小的马,便是拴在边上的石头,故而他十分理解马主的无奈。
能出租给新手游客的马,必定都是驯得不错、还算温顺的马,而且还有人在地上牵着,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差错。
可马毕竟是活物,而非机器。
在真的受到惊吓的时候,从温顺到暴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今天幸好那游客紧紧抓着鞍子,没让自己掉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马主感谢了孙建发把马拦住,又感谢了把人抱下来的安荞。
安荞大方地笑笑。
马主又向孙建发随口问道:“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安荞松缓的心忽然一紧,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孙建发的回答。
他却没有正面回应,只说:“她昨天晚上刚到的,什么都还在学呢。”
“行,不错的。”马主拿着钢绳拴在摩托车把上,自己上了摩托,“那我先回去了。”
“嗯。”
孙建发和安荞站着,看马主骑着摩托远去。那匹马乖乖地跟在他摩托后边,快步同他一起往回跑。
“走吧。”孙建发对安荞道。
上午渐渐过去,除了早上出去的五个马和那辆北京车,再没有来的客人。
午饭的饭点来到,对面合作社里暂时排不到号的马倌们纷纷各回各家,找点东西吃。林芳也打了电话过来,催孙建发回去吃饭。
孙建发看了眼时间,叫上安荞,一起回院子里。
林芳一见安荞,惊讶得合不拢嘴:“小安,你昨天来的时候不是短头发吧?”
安荞解释道:“早上我头发卡在脚蹬里了。我原本的长头发实在不方便,就拿剪刀剪了。”
“你自己绞的啊?”
“嗯嗯。”安荞摸摸脑后的发,“短了感觉都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