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伸出那只已经充斥着浓厚的黑纹的右手时,她不由自主的顿了顿,还是抬手将对方抱了起来,将对方由战场中央送到了另一边的柱子边,放置到地面上,随手擦了擦后者额头上的青紫红痕,却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恶心粘稠状物体。
……刚刚、自己之所以会情急之下直接放肆地狱景秒杀了漏瑚,只因为对方的确很聪明。
它找到了自己防守漏洞的这个战局边缘的小姑娘,并且准备挟持对方以控制自己,所以引来了几乎没有任何间歇的杀身之祸。
望着眼前受了摩擦轻伤的女孩,禅院晴御默了默,一个闪身回到了战局中央,此时她的对面只剩下了羂索一个人。
而她的身后却有着无数的人、以及他们身后各自无数的家庭。
双腿站定,她目光如炬,面无表情的脸将柔美与坚定彻底融合。
在放松了紧绷的呼吸的那一刻,方才那种艰难的防守后遗症也猛然间侵袭而来——
自手腕到脖颈,一抹诡异的花纹迅速被加深,那里不再只是单独的一个恶鬼索魂的模样,而是被以诡异的速度迅速重叠着,由最初的灰黑色彻彻底底变成了纯黑色的粘液状物体,附着在禅院晴御的右半身上。
啊……痛。
她面无表情的侧了侧头,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半个脖子都因为剧痛而无法动弹的事实。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干净的左手摸到了一抹粘腻的血液。
垂眸,看到了手上罕见的红痕,她却恍然间生出一抹因为痛感而模糊的庆幸:
啊,是自己的血,不是那个女孩的。
原来我还会流人类的血啊,还没变成怪物吗。
太好了。
额头上正是血液的来源处,或许是方才将羂索释放出来的那只特级咒灵秒杀时,对方撞到了自己额角的缘故吧。
……真是的,早知道当初就不给夏油那家伙抓来这么多特级了,真是费力不讨好。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因为痛感自然而然的思绪纷飞的禅院晴御低咒着。
她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无他,血水流进了眼睛中,她的眼白都有大片的地方被血水染红出了印记,乍一看,倒像是被打伤了眼睛一般。
然而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更显凶狠和疯狂。
那双原本就是暗色的眼睛此刻黑暗到了极点。
原本右手熟悉了的痛感袭上了她的整个右半身子,她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熟悉的因为痛苦而毫无表情的脸也重现于脸上,在多年后的今天,就如同她第一次将临这个世界的那个夜晚。
只不过现在的她和当时任性妄为的混沌人可不同。
她已经有了自己决定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