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禅院直毘人眼神深邃,他晃着手里的酒壶,若有所思的看着昏暗的房间内,下方半跪着的手下没有入他的眼。
对禅院家真正出手,选择“覆灭”这个庞大的家族之类的事,这种事情,那个男人不会感兴趣的。
虽然禅院直毘人不至于夸大到自己是咒术界第一的存在,但是毋庸置疑,现在有他的禅院家,不是一般人能够触及的存在,加之那不可比拟的底蕴,任何一个没被逼到绝处的人都不会选择对禅院家彻底宣战。
即使禅院晴御未来可能会成长到比自己要强的程度,但那绝不是现在。
况且,他看得出,禅院晴御那狂傲性子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比谁都细腻的心思,嗯,与其说是细腻,倒不如说是“功利”。
他端起酒壶,仰头喝酒,咧了咧嘴,发出一阵感慨的无意义声音。
还没榨干禅院家于她的全部价值,她怎么会轻易“放过”禅院家呢?
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到那时,晴御与禅院家的联系已经不会是现在这么简单了。他眼神闪烁着。
或许她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受过的所有的不公的对待,但是或许到她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她也无法舍弃在禅院家,她变强时所接触过的一切事物。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是不触碰禅院晴御的逆鳞,为她在禅院家建立“羁绊”。虽然听上去很天方夜谭,但是他明白,禅院的那些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让禅院家登顶的机会。
他们不愿意将禅院晴御的天赋放手,而禅院晴御也不愿意轻易放过禅院家。
这两种情感纠缠在一起,最后会是那群老家伙率先坐不住,还是晴御率先登顶,一切——都只能由晴御的上限决定。
至于其他的……
禅院直毘人苦笑一声,将手里的酒壶放置在桌面上,双手罩在下半张脸前,那双仍然坚毅的双眼闪过无奈的神色。
只能祈祷那些老掉牙的老头子们别急着找死了。
毕竟,真正强者绝不会被任何眼前的利益绊住脚跟。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那个小小的庭院里,出现的人间炼狱。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树上和土地上未被清理干净的雪层上,光线反射入窗户,让本就干净到一尘不染的训练场一片光明。
场地中央,高大的青年单手摸着下巴,黑色的长发在后面有条不紊的编好,不过因为活动微微有些凌乱,没有戴眼镜的脸上多了些许纯粹,抹去了精明。那双始终眯着的双眼让人怀疑到底能否看清事物,他唇抿着,振振有词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