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冉把车内灯打开,明亮光线瞬间充斥整个车厢,梁骁看着她一点点将礼服裙摆拉上去,露出纤瘦白皙的双腿。
梁骁目光落在她左腿,一道粉色增生的疤痕,从脚腕一路蜿蜒到小腿。
林西冉指着它说:“这里…有一块钢板——”
她又指着右腿另一道小一点儿疤痕,道:“这里,做过微创修复手术。”
梁骁目光落在她腿上的疤痕上,心被揪着疼。
他拥紧她,问:“怎么回事儿?”
“高楼跌下,摔伤了腿。”林西冉脸在梁骁颈侧蹭了蹭,像雏鸟寻到赖以生存的巢,姿态十足的依赖。
梁骁握住她左腿,粗粝指腹在那条蜿蜒疤痕轻轻摩挲。
酥麻痒意蔓延开,林西冉忍不住缩了下肩膀。
他看着她问:“疼吗?”
林西冉和他对视,读懂梁骁眼神——
高楼摔下的时候疼吗?做手术的时候疼吗?复健时,一次又一次地摔下疼吗?
林西冉本来就是个娇滴滴的性格,只是经历这一遭变故,迫不得已让自己坚强起来。
在能让她全心依赖的梁骁面前,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哭着撒娇:
“疼——,哥哥,好疼好疼的,我…我差点儿,差点儿就不能跳舞了。”
听着小姑娘诉委屈,梁骁心都揪成一团,他吻她唇,语气愧疚:“对不起,不想说,就不说了。”
他不想去揭她的伤疤。
林西冉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
重逢前,重逢初期,林西冉都不敢面对那些往事,她在梁骁面前自卑,躲避,不敢迈出一步。
可少年热烈赤诚的爱意,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和底气。
她昔日拼了命想掩盖的过去,现在看来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一段小插曲。
初到伦敦的林西冉依旧活得肆意又天真,她有要好的朋友,有疼她的长辈亲人,还有在国内等她回去的少年。
特别是2015年,那一年,可以说是林西冉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彼时的她,是业界前辈称赞最有前途的芭蕾舞者,是网媒追捧的“最美东方白天鹅”,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有史以来第一且唯一的最年轻的华人首席。
可这一切在首席考核前半个月的那晚,如同一场白日幻梦,一夜破碎。
林西冉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是英芭周年庆,她喝了不少酒,和程书雪撒娇,让她送自己回家。
程书雪嘴上答应,转头就将酒醉的她送上了觊觎她许久英芭高层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