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宫玉泉没听懂这句话,他眨巴着眼睛思考。
“是啊,你当他们重男轻女是重性别吗?”玉兰好笑,“重的是利益。传统农业社会里男丁代表劳动力,能科举代表了家族希望,所以他们重男。”
“而当一对父母把利益凌驾在爱子女天性时他们已经不如禽兽了,那当形势改变时他们重新爱上有钱有势的女儿并没有什么稀奇。”
宫玉泉咀嚼着这些难懂的话语。
他半天才抬头问妹妹:“那你会回家吗?”
玉兰摇摇头。当她看清自己的父母禽兽不如时就已经跟他们切割清楚感情了:“他们因为利益抛弃你,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要的是家人发自天性的爱,不是权衡利弊后的虚假亲情。
宫玉泉听了这番话,呆呆打量着妹妹,像是才认识她一样。
“哥哥,你还记得吗?其实你小时候成绩很好。”玉兰指点他两句,“可惜后来我们隔壁邻居小刘子考上了外地大学,刘大叔给他买房老两口还去卖血,从那以后爸妈就开始不鼓励我们俩念书了,总说什么念书没用的话。”
宫玉泉如遭雷击,他忽然想明白了。
小时候爸妈一开始总让他好好学习有出息,可自从老刘家的事后,爸妈旁敲侧击跟他说过很多次“小刘子不孝,不让爸妈去城里住”、“你以后要孝顺爸妈,不能像小刘子一样”、“小刘子禽兽不如,掏空爹妈”、“读书有什么用啊?像小刘子那样不也是白念吗?还不如我们村里顺服。”
原来……
原来父母对他也有私心,想让他读书不成器,所以才能在家里奉养父母。
宫玉泉站在原地愣愣呆呆。
玉兰摇摇头,她这个哥哥智商低又从小被洗脑,再加上性情里有爱占小便宜的习惯,所以才会糊涂成这样。
“你当他们重男轻女你是占便宜了,其实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你自己琢磨琢磨吧。”玉兰说完就摇上了车窗,叫司机开车。
“妹妹。”宫玉泉叫住了她。
随后他弯腰,踏踏实实给玉兰鞠了个躬:“这些年,对不起了。”
四目相对,玉兰看见他眼眶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玉兰想起童年时哥哥帮自己跟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想起下雪时哥哥给住校的自己送辣椒酱时满头的雪花,想起兄妹俩到底还有过不少好时光,
只不过父母挑唆,再加上哥哥本来糊涂,才让兄妹俩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