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歌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套道理:“您不是让我带领全村全乡致富嘛,这生产到最后还是要搞这个合作社。”
“那不行啊。”村长支支吾吾,“大家伙没那么高的觉悟,那不就是吃大锅饭嘛。”
他从那个年代过来,当然觉得梨歌是瞎胡闹。
“您怕什么?我公司来兜着。”梨歌自有盘算。
她把自己策划好的方案讲解给村长听:
“以后我们全村,不,全乡的农户都集中合作建立这个合作社,由我们公司承担所有的费用,村民们则进出自由。以后我们公司统一出面签供销合同、种植、生产、销售,到最后有利益采用分红的方式平均分配给村民。”
村长不愧是一村之长,不好糊弄,他立刻就指出几个漏洞:
“ 村民跟你的公司之间怎么分红?你们抽几成利?村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收入拱手让出?”
“我们公司抽一成利。”梨歌回答,“因为我们可以帮村民找销路,所以比他们自己被二道贩子赚中间费更划算。”
“这跟租用我们村民的地有什么区别?”村长不满。
“当然不同,前期种子都我们出,村民自己种,后期收购我们才会出现。”梨歌自有城府。
“大家地里的产量不同,为什么后期收益要均分?”
“这……”这当然是为了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最终导致赔钱啊。
当然不能这么回答。
梨歌脑子转了一圈:“是为了公平公正嘛。”
“这根本不是公平啊。”村长不满意,“这是胡闹。”
他老人家叹了口气,烟锅袋在门口磕磕,磕出一把烟灰:“梨歌啊,我知道你想带大伙共同致富,但是俗话说人性难测。”
“你在村里开设的食堂就很好,薄利为村民提供便利,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可好多事并不是你好心就能办成的。”
“你想做生意,不如统一给大家送苗、平时指点大家种植、等收成后集中收购,符合收购标准的才收走,这样既能赚钱又能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村长眯着眼睛思忖。
看来村长真的不好糊弄,梨歌只好拿出从前的经验:“之前我带着同事去了趟荷兰参观现代农业。他们已经在采用合作社模式了。”
“荷兰?”村长很吃惊,他显然没想到资本主义国家会有这种产物。
“是啊。”梨歌点点头,“还有北美和新西兰的农场主。这种合作形式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并不罕见,而且这本来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跟主义没关系。”
“可人家也没均分吧?”村长立刻抓住了重点。
“这……”梨歌语塞,的确人家没有均分收益,而是根据各家的投入最后产出。
可那样她怎么赔钱呢?
她好说歹说,村长都没有答应。他老人家的思维受到了巨大冲击,或许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重返童年。
因此没有立刻答应:“让我想想。我也要再跟村里乡亲们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