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有没有医生!这个小孩需要立即做手术!”与女工们把带来的食物分发给难民时,蒲郁晃眼见角落的女童缠在腹部的衣片染血,而环抱着女童母亲早阖上了眼睛。
将女儿安全地带到这里来,已耗尽最后气力。
“先生,这里没有医生。”一位女工从饥饿抢食的人群里挤出来。
“护士……”蒲郁没说下去,一眼望去,护士也好,临时充当护工的也好,无暇分身。
人,哪里都是人;哭喊,哪里都是哭喊。
蒲郁数不清她杀了多少钉子和投日的官差,只恨会杀人的手,不能救人。
正是有处理伤口的经验,蒲郁更不敢擅自解开衣片去看女童的伤势。蒲郁落下一句,“等我回来。”抱起女童往外走。
女工们急得高呼,“先生!”
蒲郁冷静道:“你们留在这里,食物不够了等我回来再说。”
最近的医院也要走一阵,幸而赶往医院的途中遇见孙家的车,蒲郁请司机行个方便。司机却道听也要去医院,奉太太之命,接万小姐回家。
蒲郁一听即明,不是接,是逮。万霞曾在南京的妇女联合会做事,当下不可能不出力。
街道空荡荡,烟雾弥漫。战机的轰鸣就盘旋在头顶。
司机是要了命才以最大马力开往医院。
较避难所的情况,医院尤其让人难捱。过道、房间,目及之处全是横陈的奄奄一息的人,可能下一瞬就会变成尸体。而还在走动的人,都在找医护人员。
蒲郁看见前方闪过的白影,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医生!这小孩等不了了,请你救救她!”
医生一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