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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笑了!”伯俭知道那是元齐给自己的台阶,只得顺势而下,收了银票,又赶紧向主上请罪道:“臣私与典乐钱财,还请陛下治罪!”

“私与么?不是当着朕的面给的么?”元齐这话已然完全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了!

如意听到,恼羞万分,一时十分后悔,自己把楚王也牵扯了进来,半年二百缗是三分利,他却故意说七分,现在又这么给伯俭下欺君的套,实属可恶!

自己虽口不能言,手也被绑了,可腿不还能动么,今日不如就让伯俭看看,那人主是个什么货色!

想罢,如意不等伯俭回话,便奋力甩散了发髻,然后又拖着椅子微微离地,使了全力,用椅背朝着屏风撞去,哐地一声,屏风向外倒下两扇,连同如意带着椅子一同倒在了地上。

听到巨响,殿上二人立时皆往屏风那边看去,殿外候着的王浩也赶紧探出头来查看究竟。

只见如意双手反剪在椅上,斜倾在地,披头散发,口中堵着东西,向着伯俭,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吟,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伯俭见状,吃惊非小,这是如意在向自己求救么!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走上前去,先把椅子扶了起来。

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自己动手替她解绑取帕子,而先回过头问元齐:“陛下,如意这是……为何?”

元齐也疾步走了上前,他的脸都黑了,真是没想到梁如意,她还能这么干,这是打算干什么?向楚王告状,自己虐待她么?

他并不理会伯俭所问,只向伸出脑袋的王浩喝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走!”

王浩闻言,赶紧领了内侍冲到殿中,将如意从椅子上解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臂往殿外拖去,伯俭看得目瞪口呆,眼见如意就在自己眼前被人生拖硬拽。

如意经过伯俭身前,只用泪眼死盯着他,尽力一搏,挣脱出右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袍衫,不肯离去。

楚王心惊,也用手扶住了她:“如意,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王浩见状,知道不好,赶紧亲自上前拉住如意的袖子,想要扯脱:“典乐无礼,大王莫要被惊吓到了。”

如意见此,顺势松了抓着袍衫的手,又故意将手往王浩扯住袖子的反向一伸,小臂立时裸横于伯俭眼前,一道触目惊心的笞痕!

魏伯俭饶是再好的涵养,此时也不免变了脸色,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强拖出了殿外。

变了脸色的又何止伯俭一人,身后的元齐目睹了这一幕,更是难堪不已。

“陛下,臣斗胆请问,如意她犯了什么错,惹得陛下如此动怒?”伯俭的目光扫过案上那条粗厚的戒尺,他虽只看到了那露出的一道笞痕,脑中却是如意浑身上下,衣衫之下遍体的鳞伤。

这一回轮到元齐尴尬不已,不知如何作答了。

“这……”元齐憋了口气,勉强答道:“伯俭,其实并没有什么事,肤也没有拿她撒气。”

欲盖弥彰!没有事?若真是无事,主上又怎会突然急召自己进宫质问呢,伯俭低下头看了一手中的银票:“陛下震怒,可是因为这些银钱?”

闹到了这般地步,元齐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朕见她自己攒了些钱,不知从何而来的,朕也没有震怒,只是一时好奇,就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一问?不过是私攒了些钱而已,还能是偷来抢来的么?皇宫大内,谁没有些私道?如此小事,也值得元齐将她虐打成那般么!

魏伯俭心绪起伏,百转回肠,跪了下来:“陛下,如意的钱全都是臣给的,时间久远,臣本来也没想过要还回来,数目自然也记不清了。臣有罪,此事欺瞒了陛下,可这本不关如意的事,还请陛下不要责怪于她,要治罪就治臣的罪吧!”

元齐见伯俭一句话把,便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身上,便知他心中于此事,对自己已有不满,也只能双手扶起他,语重心长道:“伯俭这是何必呢?你我骨肉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朕真的没有要治谁的罪,伯俭你不要听信了一面之词。”

☆、求官婢不欢而散 困仆从另辟蹊径

一面之词?楚王起了身,拧紧了眉头:“陛下既然如此厚爱臣,臣便直言不讳了,臣没有听到如意说过一个字,都不过只是臣自己所见罢了,请陛下不要觉得这反是如意的挑拨。”

顿了一顿,又追问道:“那臣能否恳求私下见如意一面,也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魏元齐自然不会让楚王私下见如意,她今日这么做,摆明了是要准备挑事,若让他二人见了面,指不定又要如何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