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直起身,使出全身的狠劲将刀片投进垃圾筒里,两手支着盥洗台,开始急促地呼吸,眼泪也大粒大粒地滚落。
他听到她的喉间偶尔会响起一两声抽噎,接着她就会立刻捂紧她的嘴,另一只手拧开水龙头。
镜子里的她,捂着嘴嚎啕大哭,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站在黑暗中的他,两腿发软,身上像被汗水洗过一样,纯棉的睡衣已经湿透了,粘着后背的皮肤,一阵阵地发冷。
他往墙边一个踉跄,背贴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
墙内依旧响着哗哗的流水声,可他却仿佛听到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声。
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盖住了半边脸,肩膀开始一抽一抽地耸动。
阳光终于爬上了海平线,海面上反射着明晃晃的银光。
客厅的温度仍有些低,黎若谷拿了件薄毛衫套上,便坐在沙发上检查病历和单据,确认无错后,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卧室,不由得叹口气。
“你还没换好衣服吗?”他提高声音问。
“换好了,我在叠睡衣。”赵宁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黎若谷又走回卧室门口,看到她站在窗边把她那件深蓝色的睡衣叠得方方正正的。
“回来再叠不行吗?车已经在下面等了一会儿了。”他催促。
“已经叠好了。”赵宁静说着朝他走来,手里还绷着根皮筋在绑马尾。
黎若谷率先往门外走,车是昨晚他做了决定后,就让师兄的秘书订的。约好8点钟来接,现在已经晚了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