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的原因还要我来说吗?若谷是个不挑地方的人,不只不挑地方,他什么都不挑,”黎父站起来说,“我给你的提议是双赢,你们各自都有好处。若谷还留在美国,你在这边也不用再看人脸色。”

赵宁静只是摇头,“我不要。”

“你不要觉得我对谁都慷慨,如果不是你刚刚那些话打动我了,我也不会想补偿你,”黎父说,“你自己也很明白,那个小世界确实很美好,你在心里想想就够了,只能是想想。”

赵宁静还是摇头,“有了他,就什么都有;没有他,有什么都等于没有。”

“至少也听听你能得到什么吧?”

赵宁静笑了笑,“说句恬不知耻的话,贪恋是能救我命的东西,可惜的是我没有。”她顿了顿,“您保重!”

除夕到了。

赵宁静并没有和往年一样去钟伯家过年。他的儿子头一年带女朋友回家过年,她是个没有血缘的外人,在场招致一些误会就不好了。

23点58分,旧金山7点58分,她的手机响了。

“怎么会这么准时?”她坐在床头问。

“当然是设了闹钟,”他说。

“你是不是还没起床?”

“半小时前醒了,没起,你睡了吗?”

“没有,准备睡。”

“嗯,我还是跟以前一样,靠着左边的床头,手臂伸到右边的枕头上,你要靠过来吗?”

赵宁静戴上耳机,朝左边蜷起来,摸着左边的枕头角边,“好了。”

他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过个节没什么大不了,年年都有,可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很对不起你。”

窗外一束烟花在夜空里爆开。

“新年有什么愿望?”他补充,“我一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