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叹了口气,“他们家最不容易的其实是阿姨,就是若谷的妈妈。后妈不好当这就不用说了,若谷跟他爸的感情割裂很严重,她只能经常两边跑。”

赵宁静想了一下,“我可以问你当年跟他分手的原因吗?”

贺敏思索了片刻,笑道:“这有什么不能问的?分手的原因是我跟他父亲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赵宁静心里清楚,肯定不只是‘一些’不愉快。

“我和若谷同年,26岁在一起时候,他拿到普林斯顿的offer时,我在哈佛做博后。”贺敏说,“我跟他一直异地,那时我老板正在做一个研究,一个全世界无数个课题组都在做的研究,谁也没想过会做出来,也不知道谁会第一个做出来。”

赵宁静听贺敏娓娓说着,那个世界的事离她太远,听起来就像天书一样。

“我那时就跟所有成绩还不错的学生一样,每天麻木又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实验。说得难听一点,我其实是很绝望的。”

“绝望?”赵宁静不解。

“你听过‘生物老千’吗?”

赵宁静摇摇头。

“就是做不出东西,找不到工作,一辈子当博士后,永无出头之日。”贺敏说着,“我那时候甚至想过,不行的话,拿到学位就结婚,以后就当个家庭主妇。”

“你当家庭主妇?”赵宁静错愕。

“不是愿意,而是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贺敏说,“我只想做研究,如果要去个生物科技公司就职,还不如把时间用在陪伴孩子身上。若谷那时已经拿到offer,肯定是不可能让他放弃的。所以我当时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说的准备是?”

“毕业后就结婚。”贺敏说着神情唏嘘,“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研究终于有了一点进展,所有人欣喜若狂。这个时候他爸经常来看我,嘘寒问暖,给我很多的鼓励。”

赵宁静的手放到了桌子下面,两只手捏紧。

“刚开始真的觉得很温暖。直到有天,他跟我说了一番话。”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