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目瞪口呆,“要研究这么多?”

“这当然不可能,”黎若谷说,“我们家总共两个做物理的,研究的都不一样。我外公做的高能,主要研究量子场论;而我做的是凝聚态——”

“什么态?”

“如果您要让我跟您解释这个,就算解释到明年也难解释清楚——”

钟伯把啤酒罐重重往桌上一磕,“你平时对阿宁也是这么没耐心吗?”

“她那么识趣的人,我说讲不清楚的时候,她就不会再追问了。

“你说谁不识趣?”钟伯吹胡子瞪眼。

“我不说话,我喝酒,喝酒总行了吗?”黎若谷深呼吸后,端起啤酒罐,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下半罐。

钟伯转过头又问赵宁静,“他平时是不是也经常这么跟你发脾气?”

赵宁静连忙摇头。

“那是还没结婚,”他开始苦口婆心,“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一定要听我的,他要是经常跟你发脾气,什么都他做主,还把你看得牢牢的……这种的十有八九婚后就会开始家暴——”

“噗——”黎若谷一口啤酒喷出来。

接过赵宁静递来的纸巾,擦干净以后,他已经不敢再随便说话,随老头去吐槽。而他从桌上的铁筒里抽出一根吸管,插到啤酒罐里,感到生无可恋时就深吸一口。

桌上的盘子空得见底时,黎若谷大松了一口气。

钟伯没让赵宁静收拾,直接把他俩赶出店外。

黎若谷站在屋檐下,望着头顶漆黑的天空,顿时有种从大气层稀薄的高空回到地面的感觉,一连深吸了好几口寒冷的空气。

“走走吧,坐车太闷了。”赵宁静说着来挽着他的胳膊,用了些劲像搀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