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谷知道师兄的心结,当年他的母亲病重,博士刚毕业就被迫回来,进了科大入职。即使握着老板的推荐信,也还是只能从助理教授做起,熬了几年,比别人拼一倍,才通过了tenure考核,升了正教授。

“这怎么是拿你寻开心?只不过是人生多一个选择,”他说,“对我而言,多一个可能性当然是件好事。”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拿了tenure。”

“tenure我本来就能拿到,”黎若谷说。

“也就你敢这么说,国外那些tenure之前卖命干活连婚也不敢结的数不胜数,年近四十还光棍。”

“我tenure了不照样光棍?”

“你也该把研究放一放,先把这事儿解决了,老板上次来,还跟我们说起这事,问我们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顾不上,”黎若谷低头看了看脚尖,再抬起头,叹一口气,远远地望向海堤,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趴在石栏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他隔着海水,望着她出神。

“顾不上,然后呢?”师兄催促地问道。

“啊?”黎若谷还盯着海岸边的两人,说道,“除了女秘书,女学生,女faculty这常规的三大类,我们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吗?”

“当然有,我老婆和我女儿。”

“我身边最近出现一个——”黎若谷顿了一顿,没再继续说。

“什么时候的事?”

“可是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单身。”

“……”

“结没结婚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