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盏翻个白眼,将手中的物件往土里一插,又埋了两下,拍干净手:“我打小就在水里扑腾,真死不了。”
方沅却只是笑,目光移至她方才埋下的那处:“那你为什么把这佛像摘了?”
许一盏埋下的正是她不远千里,从华都带过来的那根树枝。然而一路天寒地冻,风雪苦旅,那根树枝却毫无死意,反而更萌了一点绿意,在暖和的海州也能生根发芽似的,就这么落根在许一盏的帐中。
而在枝头上,正挂着一块质地绝佳的玉佛。
“太子信佛,这是他送你的吧?”方沅走近几步,俯视那根显得几分可怜的树枝,“你是心存死志,还是腻了给大皖卖命?”
“诶,你别踩到它了。”
方沅耸了耸眉,抬起右脚,恰悬在树枝边上,似是随时准备折中踩断那根树枝:“正好找不到威胁你的由头,这就送上来了。”
许一盏气极反笑,踢了一脚他悬着的腿,方沅当即一个踉跄,趔趄着站稳。
“下盘这么松,这就是文人啊。”许一盏抻了个懒腰,便想往外走,信口问他,“现在能吃晚饭了吗?好饿真是辛苦我家殿下了,你知道何月明给他的信物是什么吗,哈,是他夫人送他的定情信物。这要是被殿下气得丢了,估计何月明这辈子都得驻守玄玉岛,压根没胆子回家找媳妇哎呀呀,说起来这回骗了殿下,我也不敢再惹他了啊。”
方沅看她许久,直到许一盏走近了风帘处,即将掀帘离开,才开口打断她道:“我想跟你一起去南边。”
许一盏停了动作:“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晁相为什么让你来海州吧?”
“知道。”
“前线刀剑无眼,更何况还水深火热的,我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