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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
夜云尽却,天际漏下一丝清光。孤零零的皓月当空高挂,红梅寥落,残雪薄霜。
顾长淮笑而未语,立在雪中,与他对峙的太子殿下微阖着眸,释莲在旁,呈防卫姿态,眉目却沉静平和。
太子停了半晌,继续问:“太师,因何背叛本宫?”
“十年。”顾长淮含笑抚掌,仰视着眼前的太子殿下,“您变化真大,臣刚来东宫时,您才这么小。”
他微微屈膝,朝下比了个夸张的高度,接着笑:“太傅教给您的东西,若也教给臣,今日也不至于这样仰头看您啦。”
“”太子却无动于衷,复问,“因何背叛?”
顾长淮依旧笑着,却不应声了。
忽而一阵夜风袭过,嫣红如血的梅蕊无可攀依,徐徐飘落,缀在太子乌黑的鬓间。太子抬手,拂开那枚落花,却听顾长淮问:“您曾许诺给臣,来日会以大皖山河,酬臣倾囊相授。莫非那时,还不知晓臣的用意吗?”
释莲略蹙眉弯,道:“那时,殿下约才十二岁。”
“君子一诺千金,殿下又怎能食言?”
释莲便不多话。仍是顾长淮言笑晏晏地打量着太子,散漫道:“若非太傅,您早便对臣动手了,又何必待至今晚一诉衷肠。”
太子反问:“太师无一刻自认为东宫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