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龄不欲和褚景深纠缠过多无关的事,故而抬手收回罪状,却被褚景深压住纸张,褚景深脸色阴沉地问:“你还查到了什么?”
“许太傅心不在朝野,儿臣想送她返乡。但是变法一事不能缺少主持,而这个弃暗投明的刺客声称自己是太傅的故人,擅长易容,希望可以将功折过。”褚晚龄顿了片刻,顶着褚景深寒意凛然的注视,兀自微笑着反问,“父皇,何不给他这个机会?”
褚景深脸色森寒:“这样做,于朕有何好处?”
褚晚龄早就料到他会发出此问,立即从袖中摸出第三份证物。
许一盏悄悄想,下辈子她也做文人,袖子宽宽的好他妈能装。
第三份证物是一封盖着丹色云纹的信,若是卫至殷在场,定会指控褚晚龄一封信哄三方人。但褚景深全然不知,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封信,哑声道:“这是欢喜宗的宗纹?”
褚晚龄微微颔首。
“你和欢喜宗搭上了线?”
“回父皇的话,”褚晚龄的笑容恰到好处,把握在高深莫测和谦逊和顺之间,“欢喜宗已经同意,接受招安,助朝廷平定江湖——这是他们提出的条件,儿臣已经粗略看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更重要的是,欢喜宗人遍布十三州江湖,来日父皇的‘故人’出山1,他们也能更近一步提供便利,相信父皇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褚景深的眸色深邃如夜海,怒潮澎湃,但总在即将吞噬理智的前一刻止住攻势。
他抬起眼,注视着他年仅十三的儿子,他似乎忽然老了一些,但眉眼间看不出是悲是怒。
良久,褚景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