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姐姐?”
许一盏眨眨眼,这才感觉到手背上有一阵温凉滑过,原是她端着茶杯发呆,一时不察,茶水已经从杯里晃出大半。
许一盏手忙脚乱地找布来擦,又听褚晚龄叹了一声,坐在她对面,眺着凤回楼外白雪堆砌的街景。
“殿下,此时无人,您不必再”
“我刚才叫了四五声太傅,但你都没有回应。”褚晚龄停顿片刻,收回目光,“而且你本来就是许一盏。”
许一盏眼睑微跳,自她来到华都,半年多的光景,都无人再叫她本名,连唯一认出她的故人卫至殷也没有叫过一声“许一盏”。而她自己也几乎已经彻底习惯了“许轻舟”的身份,旁人称呼的“许大人”“许太傅”她都能对答如流,偏偏褚晚龄称一声“一盏”,反而令她如坐针毡。
“您这语气,又像是要治臣代考的罪了。”许一盏心虚地笑笑,试图转移话题,“您今日突然要臣出来,还穿这身衣服,不会是图个眼瞎吧?”
褚晚龄也笑:“不叫一盏,该叫什么呢?——太傅姐姐?”
许一盏浑身一颤,顿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在尴尬难堪之余,又有几分难言的微妙情绪间杂其中——似乎自她懂事以来,还是头一次对谁这么包容退让。
虽然主要原因还是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