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这种可能性,这人对方沅和许府下手的缘由立刻可以解释为“针对太子”。
许一盏的脸色越发阴沉,刻舟剑彻底出鞘,日光如碎金一般镀在剑上,证着她毫不掩饰的杀意。
——不问了,杀就完事。
然而于她夺步将行之际,会客厅的大门忽地被人推开了。
狭窄的门缝之间,一道颀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许一盏瞳孔骤缩,猛然上前拉合大门,非但没有一把剑捅去,反而抵住门扉,不许里边的人再出来。
门内的动静停了片刻,传来某人迟到的解释:“没偷。”
他的嗓音有些特别,像在极北的严冬度过最冷清的一夜后,又饮下雪融的水,森若寒潮。
许一盏的额头抵着门,藏住惊动的眼波。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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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归是要见的。毕竟她还得把狗赎回来。
所谓偷狗的贼,当然是许一盏的旧友。
——说旧是真旧,说友却算不上友。
生疏到区区半年,许一盏望见那张昔日深恶痛绝的脸,都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是他啊。
此人姓卫,是个街头小乞丐,比她还小几岁,也是许轻舟多年以来求而不得的“家人”。
许一盏不甚清楚这两人的纠葛,自她记事以来,许轻舟就对这家伙百般求索,但对方向来不会搭理一头热的许轻舟,因此许轻舟生平为数不多的丢脸,大都是因为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