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傅可没管臣的寿命长短,还是让臣自在些吧。”顾长淮抿了口茶,“但说真的,殿下,这一个月,许太傅确实把陛下惹烦了。也就亏得是她,陛下钦点的太子太傅,无罪下狱显得陛下丢脸,否则许太傅真不一定能坚持一整月。”
褚晚龄瞥他一眼,不轻不重地道:“还有本宫。”
“嗯?”
“若非太师怂恿了太傅出面,由本宫提出变法,父皇也不便治罪。”
“您是要治臣的罪?”
“太师多虑。”
顾长淮望他半晌,忽而笑了一声:“怪就怪吧。毕竟太傅是姑娘家,殿下怜香惜玉也是应该的。”
褚晚龄的眉头果然皱得更深,寒声道:“太师,慎言。”
“——是、是。臣就随口一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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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写罢新一封奏折,应着一道凌厉的风声侧首,果然看见白雪纷飞,却丁点都未能沾染枪下艳艳欲燃的红缨。
许一盏的枪法很快,她身材在武官中确实算矮小,却丝毫不会因此使不动枪。相反,寻常的红缨枪落她手里也能使得轻快恣意,大雪茫茫的天地之间,唯有她和枪尖片雪不沾。
“——写好了,你来背吧。”
朔风止住,枪下燃烧的红缨终于停了一粒雪,许一盏踏着厚雪,信手放了枪,逆风回来房中。方沅把崭新的奏折递交给她,许一盏便在外衣上擦了一下手,拿起奏折默读。
方沅闲得无聊,问:“你知道昨天言官骂你恃宠而骄指鹿为马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