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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盏一直都清楚小太子对变法的重视程度,从他对方沅欲擒故纵的厚待、主动请命皇帝的严谨,也从东宫日益凝重的氛围。
及至临冬的某天,她随百官退朝时,偶然听得半句,是有人说,“顾尚书留步”。
许一盏在朝中认识的人不多,连带着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都忍不住去看。这一看,正看见一名身材肥胖的朝官拦住顾此声,赔着笑脸说了些什么。而顾此声雨露均沾,对谁都是冷冷一瞥,唇都不动一下,沉默地行远了。
顾长淮拍拍她的肩:“怎么?我小叔生得美吧?”
许一盏问:“那是晁相的人吧?”
“难得你也能分清派系。”
“”许一盏本来想笑骂一句,但一时笑不出声,也骂不出口,只能似是而非地拉了拉唇角,淡道,“今日我也自行回府?”
褚晚龄经常缺课,皇帝也默许他缺课,许一盏就自行回去太傅府——其实更好,她以前求之不得这份清闲。
顶多是有点无聊。
顾长淮望她一眼,许一盏直觉这一记眼神不太对劲,但顾长淮很快收回目光,微笑着应:“你不高兴?”
“但你挺高兴的。”
“只是稍微,不至于很高兴不过我们的太子殿下可是半步离不得许太傅。”顾长淮眼眸弯弯,本也算是风情万种,许一盏却看得一阵恶寒。
有点想拔剑,但她没资格佩剑上朝,不知道徒手掐死这厮能不能全身而退。
顾长淮问:“你不好奇太子为什么不让你参与吗?”
许一盏说:“怕我剁了你?”
“也许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他俩对上眼神,许一盏果然从他那双满是算计的狐狸眼中读出一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