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此声有没有揭发她的想法,几时会去揭发,会去向谁揭发许一盏暂不敢想。
宴席将罢时,帝后先行退场,皇后在经过太子席位时略略撇眼,百官伏拜中,褚晚龄长身立着向他们行礼。
许一盏看不见帝后的脸色,只能听见远去的脚步声,和褚晚龄俯身与她说:“太傅,起来吧。”
闻言,许一盏懵懵地栽倒了。
她喝多了酒,等帝后离场更是原形毕露,顾长淮早就被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烦得不行,还是褚晚龄展臂揽着太傅,一边竭力扶起太傅,一边令宫侍准备醒酒汤。
许一盏迷迷糊糊道:“臣去醒个酒。”
褚晚龄跟着起身:“学生陪您。”
“太子殿下。”许一盏嘻嘻笑道,“您都十三岁了,还离不得人。有点好笑诶。”
褚晚龄:“”
太傅看上去醉了酒,但还有心情和他调笑,那多半并不要紧。
褚晚龄无法,只得替她叫了名宫侍,许一盏这回倒没推辞,默许了。
-
许一盏一路醉步蹁跹,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大殿。
宫侍不及追上,只瞥见一抹绯影掠过宫墙,彻底不见了身影。
许一盏当然没醉,此刻她足尖连点,不多时便听得身后紧追着的脚步——倒也如她所料。许一盏在角楼檐尖住步片刻,踏着岌岌如飞的朱檐回身,释莲与她只隔数尺,僧袍翻飞,眉目凝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