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马都松了马缰,自觉在一旁饮水解渴。虽然意识到了太子的尊严,但许一盏的怒火犹未消弭,褚晚龄略略侧头,见到她右脸被树枝擦伤的一道血痕,可见她来路上有多匆忙。
褚晚龄甚至能想象他的太傅,一路挥开枝叶,满脸都是腾腾杀气,见者无不退散,不敢造次。
褚晚龄忍俊不禁地道:“太傅,回去再训导学生好不好?”
许一盏勉强松开手臂,让他站好,拉着他的血衣问:“这些血是怎么回事?听说你猎了一只鹿,但怎么会沾这么多血?”
“”褚晚龄的笑容依然滴水不漏,“学生不擅弓箭,就用随身的剑割喉了。”
许一盏默了片刻,盯着他的脸,道:“脸也沾上了?”
“没洗干净吗?”
“洗干净了。”许一盏注视着娇娇太子那双依旧含笑的桃花眼,“都搓红了。”
褚晚龄笑着,没有应声。
许一盏留意到他依然颤抖着的手,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那只死鹿,只凭褚晚龄的武功必然不可能和它贴脸搏斗,但褚晚龄身上沾了血,想来他的确动了手。
太子并非好大喜功之人,也鲜有杀心,会亲自动手,多半是皇帝授意了。
许一盏拉过他一直松握着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握住褚晚龄伶仃的手腕。温柔的暖意就此覆上他的脉门,褚晚龄能察觉到许一盏长了薄茧的指腹正搭在他的脉门——奈何早慧如他,也无法对心跳作假。
不知道是因为鹿,还是因为太傅,他的心跳快极了。
莽撞又冲动,像是即将迸出他的胸腔。
“殿下,”许一盏叹了一声,牵住他冰凉的手指,低声道,“没事了。臣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