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凉的话,谢遇安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情渐渐平复,周凉最讨厌懦弱无能的人,他不能露出这样胆怯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没事了,又重新握紧了周凉的手,想用这种行动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周凉见他不再害怕,便牵着他继续向前。

他们来到白塔面前,周凉扯开了那上面挂着的锁,随着刺耳的刺啦声,铁丝网门被他强行撕扯开来。

谢遇安走了进来,他首先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大厅没有登记处,只有来来去去的医护人员匆忙走过,他们有的推动着拉载病人的多功能病床在移动,那些病人都盖着白色被单,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这些人都拉出几条长长的虚影,医护人员都带着口罩,面容看不真切,诡异的说笑声像是顿了几拍,断断续续传进他的耳朵中。

谢遇安顿时向后退了一步,他捂住头,蹲了下来,一段陌生的记忆从他大脑中闪过。

他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类器皿,他身边围满了医护人员,他们全部都戴着口罩,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他只是个即将废弃的实验品,他们在窃窃私语。

“只有疼痛才能清除掉他的记忆,抹去他的人格。”

“这一个过程需要反复,反复,反复再反复……直到他变得软弱,然后屈服。”

谢遇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感到自己身上的肉都在被割裂下来,又觉得有强腐蚀性化学剂在腐蚀他的肉体,他的大脑反射性地传递着这些痛觉,令他呼吸不能,浑身冰冷。

他无助地拽住周凉的胳膊,拼命冲他摇头:“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求求您,求求您,让我走,让我离开这里。”

周凉纳闷地看着他,一脸费解:“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