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回头来。
脚边的罐子离出了一点距离,随着重心滚动,刺出激耳的声响。
不知多久,空气中插入一道刺耳的提示音,立即坐中间的人闷头,一瘫,嘴角啧着,忍住没骂脏话。
那人松垮着两腿,把手机往掌心不经意地一耷拉,灰色的界面显露在众人视野中,然后又开始后倾倒在椅背上,旋过目光。
扫着。
停住。
盯着他。
那个啤酒罐还在下节的地板上一晃一晃,周围撞着,转圈。罐底的两三滴残液被晃出来,拉着细细的水痕,地板湿了一条线。
他能感觉到。
眼皮不抬,只要稍稍一对上,对方目光明显挑动着些什么气氛,带着很强烈的性质。
他握紧了扶手,抿嘴,不理会。
转身,不闭眼,
只是往前望去
……
回到家,放下书包,动作比平时要流畅得多。
他扭头望望,看见母亲已经在厨房里面,坐着轮椅,手里握着锅铲,油烟扇叶转得悠悠闲闲,一下接着一下投进暗格。
乐母特地托人买了点新鲜的苦瓜、猪蹄,给他做了一餐。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烫成那样,毕竟是亲儿子,不仅在肉上。
他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吭声,昨天躺家里也闷头,偶尔拧额蹙眉,小嘶一声,每次,就有一阵凉凉的风窜进她耳朵里,听得心里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