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手触碰上琴键,黑白晃得略微有些刺眼,时隔多年没碰竟然不觉什么手生,就是触感陌生了些许,像是指尖上覆了尘埃,总有些晃然的不舒适,滋生心头。
哆哆来米……
西啦嗦……
啦啦来哆……
咪嗦来……
重复了一遍,他手在琴键上优雅律动,他自己却觉得不太有感觉,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闻讯的老师抬起头,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
手上的琴键被一点点地磨着,他离开手,又慢慢触了上去,反复几遍。
“不是弹得挺好吗?继续啊,叫什么……乐鸣是吧?”音乐老师低头看看曲谱,又看看这个姓名,觉得有种不知名的感觉。
因为不认识他,也不了解他,只是觉得有些停得蹊跷。
见他久久停住,他低着头,像是思虑地顿顿。
他不会弹了。
看着五线谱,竟然有些眩晕,眼睛里映入的是一团乱符,像是被烈阳照射久之后的黑漆和白釉。
宛若蒸发、消融,一些东西慢慢流失。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察觉自己这十年来的空白和虚无了,是个迅流过去无法弥补的错误。
已经不得不承认,失去了什么。
“怎么了?你这……”老师走过来,扶着琴盖,详细地想开口问问。
他抬头,望过去,把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指道。
「老师,我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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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全聋,一点都听不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