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鸣也坐着,静静地待在他那个角落,同样也是班里的例外。
大家知道他聋,又孤僻,不太与人相近,几乎上算得没有交流过,更多的是抱着不去打扰的心态,仿佛他生来就有自己的一个世界。
新书有十多本,干干净净,她慢慢地分类整理好,教室里只能听见风扇转动和柜筒碰撞的声音。
回头一看。
她小喊一声:
“乐鸣……”
没有回应。
她不甘心,又喊一遍,这次稍稍放出了点音量。
“乐鸣。”
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角度有些倾斜,向她偏着一点距离。他的耳朵很薄,有弧度,单单地立在那里,却捕抓不了什么细小的声音。
她不喊了。
自己收拾一会儿后,几大本词典压着桌脚,她坐下,待在座位上,无事可做。
空气凝聚安静。
试了几遍,她相信他已经听不到了,那现在也不好上去勾搭。于是拿出了十年前复健用的口语本,照着字正腔圆地慢慢念起来。
后来速度加快,单念一个词。她想了想,还是选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妈咪妈咪妈咪……”
她念得很快,音准几乎要失掉,这种东西很难察觉,糊一下口也是个常事。
诺大的教室里只填充着她的声音,除了吱呀吱呀响的旧风扇,围着墙转。
“……”
忽地,身后传来了些声响。
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