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放几乎死皮赖脸地上了船,他身上还担着半知书院的差事,却是死活不愿呆着,早早就占了船上一间船舱,活似在船里生根。
卫繁跺脚,她跑路了,阿兄也跟着跪下,爹娘那边如何交待。
卫放翻翻白眼:“我便是不随你们去,那也是在栖州,左右不能尽孝膝前,再离得远些有啥打紧。”
楼淮祀红衣如火,倒映满天红霞,他居高临下看码头熙熙攘攘为自己送别的百姓,不负四年好时光。
卫繁取下羃篱,嘴角翘起,偏头瞄一眼楼淮祀,目光中满是崇拜、喜悦。她心爱的夫婿就该得万人敬仰喜爱。
楼淮祀笑,侧了侧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面颊。
卫繁转动灵鹿似得双眸,左顾右盼,举起羃篱挡在身前,踮起脚,拉低楼淮祀,在他面颊上重重印下一吻。
身后卫放大许是知晓自己不会被赶下船,在那大呼小叫:“起帆喽……”
姬冶在不远处看着大船挂帆,难掩羡慕,他以前还嚷嚷着遍游天下,却不能行,还有他那船都差点造的五皇叔,被他皇祖母和皇祖父眼泪夹棍棒给敲了回来,没想到,最终是闷不吭声,扬言要在京中作威作福的表弟偿了他们的心愿。
啧!离别酒都不想送上一杯。等他们归来时,捧上一顿才出出心中恶气。
栖州百姓看大船如巨龙似得升起遮天似得巨帆,又是心酸又是不舍又是出了一口浊气,他们这混账小知州总算要走了,自打四年前来了栖州,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抓了多少人,条条框框,边边角角繁琐严苛得几让人喘不过气来,别说偷东西,乱扔杂物都能招来严罚,斗殴闹事,那更是轻则服役,重则流放。
但,栖州也因小知州一片繁荣,他们也过上以往做梦都不曾有的日子。
栖州百姓盘算来盘算去,还是不舍居多。几个粗嗓门的大喊:“小知州,一路顺风,多多保重啊,回来到我家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