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也试图去万般讨好,尽力做个听话懂事,学习生活都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
同学老师喜欢,其他家长朋友喜欢,所有的人都喜欢,但温馨依旧不喜欢。
然后那一天,他被温馨从二楼阳台推了下去。
往下坠的那一刻,他看到温馨扭曲又释然的一张脸,仿若被噩魇困缚多年终得解脱。
于是再多体谅,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扎一刀,也会连皮带骨,疼得掉眼泪。
温馨那一推,直接将他彻底推进万丈深渊,把他心底里仅存的那点温度企盼也带走了。
他季言初这个人,好像由此真的被丢到了垃圾堆里,从心底开始一寸寸向外腐烂。
之后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像是跟谁较着劲儿般,什么事情荒唐他干什么,带着自我放弃的鄙夷,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最黑暗的方向跑。
后来,是姥姥拉住了他。
在他和一帮小混混约群架的时候,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拦在他的面前,伤心欲绝的哭道:“今天你要是去,就从姥姥的尸体上踩过去。”
“我的言言那么乖,那么好,聪明又懂事,以后可能会成为企业家、医生、老师,或者更有成就的人,绝不该是沦为一个地痞流氓的结果。”
说来也奇怪,在那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好像不管自己怎么胡闹,唯独学习成绩,他始终倔强地没有半点放松。
可能就算陷入最深最污秽的泥沼里,也还是渴望有人别放弃他,能拉他一把吧,所以,才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仿佛,如果连这最后一丝自信都丢了,他就真的彻彻底底沦为一个烂人。
自温馨走后,他极少再去回想那段晦暗不明,让人无望又无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