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就想起,她当初不肯再跟着他来医院复健,是因为有一晚,席母对她告诫了一句:席向桓很忙,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分他的心。话说得不重,意思却很好地表达到位了,席正惜女士脸上那一类中产阶级以上人士才会有的高贵的冷淡,让席向晚在一秒内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
事情已久远,如今想起来也早已没关系。向晚对他笑了下:“没大碍。这两天走路多了点,走得也快了点,所以崴了一下,注意下就可以了。”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对他交代:“阿姨也没事,医生说情况好转了许多。我想,在医院多住一些日子,稳妥些。”
席向桓点头:“嗯,每晚我都会过来陪她。”
向晚顺口问:“那朱小姐呢?”
席向桓像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又像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未婚妻这回事,一时间看不出情绪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向晚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提了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改口道:“啊……我的意思是,近来意外这么多,你都没有时间陪未婚妻了。我想,晚上我在医院陪阿姨就好了,你可以空一点照顾一下私事。”
“不要紧,我没有私事。”
“……”
向晚抬头看了他一眼。
坐在她身旁的,是一张虽然温和、却无关痛痒的脸。似乎谁也别想惹他,他也不在乎会惹痛任何人。向晚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化出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样子的,当她察觉时,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进化。他端着这副新的身体,反抗、牺牲,或是伤害、承受,都不在话下了。
向晚忽然起身,模糊间升起一个暂时躲避的念头:“那……今晚你在这儿,我就先回家了。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总得回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