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睿抚上她额头的手顿住,停了半晌,收回了手。
男人坐在床沿,静静看她。
这个女孩子,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她“笨”,相处之后会觉得岂止是笨,简直是无可救药。她也不想改,简单、无趣又执着,可是无端端又让人觉得这也不是不好。后来,唐辰睿才明白,凡是天成的人和物没有不好的,起先你不喜欢只是因为你不习惯。好似中国的筷子、黑白的围棋、寥寥几个字的古诗,都是简易到一开始就令人无所适从,沉下去了你才会明白,这才是最好的,最简易中才生得出天下承平。
多可惜,这是很久以后的唐辰睿才会懂的,也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这一晚,他守了她一整夜,好似江河两岸的两个人。他看着她在彼岸,为别人伤心,他过不去,在对岸同样为她伤心。
隔日,唐辰睿抽身暂离。
韩深亲自开车来接,一通电话打给他,寥寥几个字,逼得唐辰睿无法不面对:席氏和复隆忽然宣布召开临时董事会,有一项重大议案需要各位董事过审。
韩深开着车,提醒他:“连议案具体的内容都不肯提前透露,只说是为了公平,在会议上再揭晓。连临时董事会的时间也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到最后一刻才告诉唐盛的,打你个措手不及的意思很明显了。来者不善啊,唐辰睿。”
男人坐在后座,喝着一瓶纯净水。可怜他照顾未婚妻一晚没睡,连早饭都没吃,就着凉水吃吐司。喝掉半瓶水放下,唐辰睿无所谓的声音响起来:“董事会还能做什么,能玩的就那么几种游戏,不是人多了利益不够分,就是派系多了分不均。”
韩深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替他捏一把汗:“席向桓这次联手的可是复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了。”
唐辰睿笑笑:“没有复隆,也会有其他人。一方要做掉另一方,联手谁都一样,没差的。”
韩深腹诽他:“你也知道你在人家那里的形象这么反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