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小瓶,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又挣扎地睁开。
人躺在床上,湖纱帘帐微微晃荡,雨水声传入耳边。
“原来是梦啊……”
嬴思君侧了侧身子,手指却不小心碰到嬴浦适才躺过的地方,湿漉漉的一片,似乎被雨水给打湿了一样。
她一把攥住那床褥,狠狠地拉开了床幔。
雨声依旧,她的心却跳的越发剧烈,似乎有什么在不断接近。
烛火影影绰绰,从紧闭的窗扉缝隙里,鲜血就像是千里来系的红线,从缝隙里慢慢渗入,又从窗边流淌下,蜿蜒着,蛇一般地朝她爬来,刺目的红色濡湿了一路。
那血液爬上了她的床铺,绽放在褥子上,攀援着床幔渐渐接近那个小玉瓶,从开口处渗入进去。
她晃动的眼波似要承受不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姑姑,流光还你以魂魄、精血,以报答姑姑恩情,既然姑姑的恋心及一魄封印在此,侄儿便生生世世守着这恋心、一魄,惟愿姑姑转生千载,终有一世能重新取回这恋心……”
他的声音随着入夜的风一同消散了。
她疲惫地睁开了眼睛,手指先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没有梦里的潮湿。
手指轻轻划过眼角,抹过泪水,她盯着那个白玉小瓶,突然拍床而起。
“来人!来人!我要入宫……我要入宫!”
血脉的联系也许真的心有灵犀,适夜,秦武帝嬴浦驾崩。
“殿下,公主殿下节哀啊!”无数人簇拥着清河公主,看着她冷着脸,熟练地整顿后宫,为圣上处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