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没事了吗?”孟湘刚想上前,却被他如临大敌地喊住了:“你别过来!”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看着他紧紧挨在墙壁上,几乎把自己挂了上去,明明是有洁癖的人,此刻却好像忘记了一样,衣服上、头发上,甚至脸颊上都粘上了青苔,可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侧脸对着她,眼睛半眯半合,似在压抑着什么,眼角的泪痣轻轻抖动,喉结上下移动,手指抓紧胸口的衣服。
这场面怎么这么想某个大官人在调戏谁家的小娘子似的,孟大官人无奈地摊手,“是我吓到你了吗?我很抱歉。”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这就离开。”她这样说着,却靠近了他,嬴景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了,他撇过脸,视线凌厉地瞪向她。
孟湘抿唇一笑,柔软白皙的手指像是白茅的嫩芽,从袖子里探出来,伶仃的手腕正悬在他的眼前。
嬴景脸颊微热,像是被什么轻轻碰触过了,等她的手指缓慢地缩回来,他才明白过来刚刚落在脸上的究竟是什么,“你这个……”他竖着眉想要发怒,却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手指的指腹,并将指腹上的那点青苔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他的脸顿时热了起来,就好像在熏炉前烤的太久,肌肤都要融化了。
“好香啊。”她眼睛一弯,笑得纯真无暇。
他却欲念丛生,那是被他所厌恶的,他极力排斥的,他的身体里禁锢着一只艳兽,他苦苦压抑着,不想将它放出来,然而,有一双轻如鸿毛,白若云岚的手轻轻地……轻轻地一拨,打开了闸门。
“给你提个醒儿,若是想要泯然众人,藏在人群里,还是不要用这么明显的香料为好。”她从袖子中掏出一方帕子,将指腹上的苔痕摸到白帕上。
“既然你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再相见的时候只能做个陌路人,至少可以打个招呼啊。”她朝他笑得那样好看,简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嬴景的手微微抬起,又猛地攥紧缩了回去。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想要触碰,想要亲吻,想要看到她更多的不一样的神情,明明……明明关于阴阳和合之事他早就通过秘戏图掌握了,宫里教导皇子的秘戏泥塑人偶,他也看了不少,只是因为那件事之后而十分厌恶罢了,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到如今都没有真身上阵过。虽然如此,可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早就已经领悟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中高手了,可如今这心情又是为何?为什么没有一本书曾经提到过?
不同于看那些东西时,下腹处的热,而是连心口处都在微微发烫,只要她的一个眼神,便会从背脊处涌起一阵酥麻,直蹿而下到达承扶穴处,这种刺激是一种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多谢提醒。”他咬着牙说道。
孟湘微笑着摊开了手,之前从肩膀上捻起的那枚花瓣竟还黏在她的手心里,她对准它,轻轻一吹,那片花瓣便飘飘荡荡地朝他飞去。
她终究转身走了,重新走回巷口,似是要融化在那灿烂的阳光里。
在嬴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体就一下子蹿起,将那片花瓣握住,然后,像是一只被放出牢笼的猛兽一般,一下子从背后袭击了毫无防范的她。
他压着她的肩膀,从背后将她压在了墙上,他只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以及像是渴了很久的行者发出呼呼地喘息声。
他贴近她,脸颊挨着她的脖子,手指□□她的指缝里,他又往前挤了挤,直到将她彻底挤压在墙上,直到两人并无缝隙,他的肌肤像是龟裂的大地,而只有她才是雨露。
明明两人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并没有这样感觉,可分开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直到压倒一切,简直像是中了蛊。
嬴景突然想到:她在桃源村离就一直神神叨叨,饶是他不信这些,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该不是她真的给自己种了什么蛊,下了什么咒,服了什么毒吧?
她冰凉的发丝钻进他的领子里,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贴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嗯?”她轻轻哼了一声,尾音像是带着小钩子,轻轻勾住了他的心,线在她的手里,她可以随意拉扯着他的心。
嬴景舔了舔发干的双唇,几乎要吻上了她的耳朵,“承认吧,你一定是对我做了什么。”他声音带着诱哄,可那嗓子已经沙哑的不像话了。
孟湘撩了撩眼皮,轻声笑了起来,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笑起来时身体的发颤,她越笑,他心里越没底,他将脸埋进她的青丝里,大口大口吸着气,几乎要溺死在她甜美的气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