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八卦基因和你的学者风范完全抵触。”林旭放下行李,一走几个月,虽然师姐有帮她简单打扫,但她的小屋子里还是有很多灰尘,不过火车上她几乎没怎么睡着,这会儿最渴望的还是躺一会儿。
“去我的房间吧。”师姐说,“你的屋子不整理可睡不了人。”
“这么好心?”林旭嘻嘻一笑,简单地冲了个澡,穿着睡衣就钻进了师姐的屋子,结果发现师姐居然没走,“你不去上班了?”
“不去了,和你聊聊天。”师姐摇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林旭说,“你今天给人的感觉很不同,好像突然开朗了,很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过了。说说吧,不说不让你睡觉,遇上什么好事了,还是认识好男人了?”
“有这么明显吗?”林旭困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她以前也不阴郁呀,不也常常说笑,怎么师姐会说她突然开朗了?
“很明显,旁观者清,这你得承认。”师姐坐下,把腿搁到一边的桌子上,“咱们认识也有几年了,从没见你这么开心过。原来我以为是我那个笨师弟,一声不响地跑去广州工作了伤了你的心,有一次开会碰上他,还约他出去喝酒骂了他一顿,他说他冤枉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好像是挺冤枉的。”
“还有这事儿?”林旭好笑,想着倒没听刘航说过,不过这几年他们也确实没什么联系,到底是她对不住他。可是感情这东西,勉强也未必能骗得了人,她骗不了自己,也不忍心骗刘航。
“那你说说吧,这次的真命天子何许人也?”师姐翻出两个青橘子,丢了一个给林旭,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是我一个老同学。”林旭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可是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动心、可以这么爱的人了。”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动心了,还这么爱,还不赶紧扑上去抓住了。”师姐一拍林旭的肩膀,“这种事情可是错过机会无可补救,你别像我一样,傻乎乎的,蹉跎年华。”后面的话声音低了不少,林旭听说过这个师姐的一些往事,也是阴错阳差的故事,到头来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师姐,怕引得她伤心,赶紧岔开话题。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师姐早不声不响地去了研究中心。她躺在床上想了会儿,决定去季天翼工作的地方。隔了这么多年,他们都需要重新了解对方,再次适应彼此,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去外地出差,这了解和适应,应该抓紧眼下的时间。
季天翼的事务所是与人合开的,在一栋写字楼的第十层,布局和林旭想得有些不同,倒是宽敞又明亮。
“找季律师,他出去办事了,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负责接待的文员翻开预约本,微笑着问林旭。
“没有。”林旭摇头,也觉得自己来得很贸然,居然也没想着事先打个电话来确定,不过也好,反正她也只是想看看他工作的地方而已,“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那我给您做个记录,帮您约个时间?”文员小姐笑眯眯地建议,“季律师很忙,或者帮您联系别的律师?”
“ange,我想这位小姐不需要你帮忙预约的。”林旭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一个声音插入进来,她几乎不用抬头,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何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小得可怜,所以碰到孙唯宜,也不算意料之外。
“孙检,您怎么过来了,也是找季律师?”被叫做ange的文员小姐笑容更甜了,“季律师刚出去了,要不您先坐会儿等等他?”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孙唯宜摇摇头,转而看向林旭,“咱们难得遇上,聊两句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在ange怪异的目光里,林旭率先进了电梯,她只是要下楼,倒没准备和孙唯宜聊什么。
“咱们两个人当然没什么值得聊的,不过我们可以说说季天翼。”孙唯宜说,“你们不是分手很多年了,怎么突然又跑来找他,难道真是有官司要打?不过,你们毕竟曾经在一起过,我也是女人,明白如果有选择的话,你不会来求他,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一个律师?”
“我想你误会了,我找他不是有事情要他帮忙。”林旭淡然地摇摇头,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关于那张照片的念头,如果不是季天翼发给她的,那么是不是孙唯宜破译了他的密码,利用了他的邮箱?
“那么说,你是来找天翼叙旧了?”孙唯宜笑了起来,“也是该和他聊聊,天翼心理有个结,总是解不开。我们在美国的时候,他就常问我,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写信不回,电话不接的。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时候他为了你突然和他断了联系,染上过酗酒的习惯,还因为胃出血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停了会儿,孙唯宜说,“那时候我天天守在他身边,国外的饭菜他吃不惯,我就在他的公寓里每天给他煲汤。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酒瘾总是戒不掉,我当了两门课,一直陪在他身边,鼓励他,安慰他,他总算熬过了那段日子,我们也决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