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说:“是个年轻汉子,管那那妇人叫嫂子,想是夫家的小叔子吧。”
冯世真惊讶地睁大了眼。容嘉上问:“你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叔叔了?”
冯世真摇头,“我只记得坐了很久的车,记不住赶车的人了。”
当年惨案发生,巡捕房过来也不过是走了一下过场,根本就没有细查。直到今日,冯世真才知道当年车夫竟然有可能是自己的叔父。
“不过……”老掌柜又说,“那汉子却是北方口音,个子又高,不是本地人。”
容嘉上忙问:“这人也死了?”
“没有。”老掌柜摇头,“客栈的火被扑灭后,只找出三具尸体:我堂侄儿两口子,还有就是那个妇人。我们街坊也议论过,都觉得这案子真是奇怪呢……”
在客栈里的就四个成年人,两个孩子。就算最小的男孩被劫匪抱走了,那赶车的汉子又失踪到了哪里去了?
这世道并不太平,上海的小报上,不是今天有凶杀,就是明天有绑架,抢劫这等小事,甚至都得不到小报的青睐了。这样一个发生在偏远乡镇外的案子,一不涉及名人,二不涉及大量金钱,巡捕房的人也懒得花精力去查,只以流寇抢劫杀人来结案。
回上海的一路上,冯世真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容嘉上一边泡茶,一边说:“赶车的这个男人嫌疑很大。就算他不是凶手,但是也应当知道令堂的身世。找到了他,至少可以查到你的亲人。”
冯世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忽然说:“郭家镇这地名听着怪耳熟的,明明平时没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