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找你麻烦的,惠表姐。”容嘉上说,“你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出此下策。我是看在咱们表姐弟一场的份上来提醒你,你最好离开上海。我父亲确实惜香怜玉,所以他不会杀女人,但是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余知惠霎时面如土色,眼中充满了惊恐。
“惠表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容嘉上让出了路,“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余知惠像患了游魂症一样爬上了车。容嘉上体贴地帮她关上车门,说:“有个事想问一下你。你知道为什么太太将你当做了冯先生吗?”
余知惠魂不守舍,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因为是冯小姐把姨夫带过来的吧。”
容嘉上的面容背着光,一片晦涩:“她为什么把家父带过去?你们俩商量好的?”
余知惠摇头,“你们俩之前在隔壁吵架,我都听见了。她躲到我这儿来,我们俩就说了几句知心话。她见我醉了,就说找人送我去客房歇息,然后就带着姨夫来了……”
容嘉上沉默着。余知惠提心吊胆,生怕他会突然发怒。但是容嘉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敲了敲车窗。司机会意,开动了车。
余知惠惊疑不定地回头望去,容嘉上笔直挺拔的身影好似一把黝黑的剑,融入进了黑暗里。
她同容嘉上并不熟,一直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有点小聪明,却同所有富家子一样,风流、自私、薄凉。可是刚才,她分明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簇疯狂的火焰。那是随时可以将人吞噬,毁灭一切的疯狂。
送走了余知惠,容嘉上独自一人穿过草坪,朝热闹的大宅走去。
强劲的夜风竟然将天空中的阴云扫得一干二净,闪烁的繁星布满了夜空,将天空妆点成了一个巨大的琉璃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