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家里的时候烤的,你尝尝。”冯世真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一盒曲奇饼干,“我看美国的一本医学杂志上写过,说人生气的时候补充糖分,会让情绪稳定下来。”
“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容嘉上被逗笑了,“难怪你们女人爱吃甜点,不然就容易使性子发脾气。”
冯世真没好气,直接抓了一块饼干塞进他嘴里。
饼干散发着甜甜的奶香,容嘉上吃了一口,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我并不想和她吵的。”容嘉上疲倦地说,“但是她恨我,我怨她,这个结的根源是二弟的死。二弟不能死而复生,那这个结就没法解开。”
“我知道。”冯世真说,“有时候心里有一口气,不出实在不舒服。”
容嘉上好奇:“你也和别人吵过架?”
“怎么没有?”冯世真说,“我家破产后,没少受欺负。我一个女人拖着又老有病的父母,稍微软弱一点,就被这世道吞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容嘉上莞尔:“只见惯你慢条斯理地说道理的样子,想不出你吵架是什么样。”
“谁都不想和人起争执的。”冯世真说,“太太没了儿子,丈夫又——你别介意——丈夫又冷漠,她很孤寂痛苦,却又不能像孙少清那样一走了之。别人可以挣脱,她不行,她是可怜人。”
容嘉上轻叹:“我知道了。以后我避着她吧。”
冯世真起身朝门口走,忽而回头,道:“她说错了。”
容嘉上眼神迷茫。
“她错了。”冯世真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会爱护家人,用肩膀替他们挡风挡雨。将来不论哪个女人嫁了你,不论谁投胎做了你的孩子,都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