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真的心漏跳一拍,回过神来,已经忘了自己方才打到哪里了,只得从头再来。
凝神定气地又打到一半,容嘉上绕了回来,站在一旁看冯世真打拳,一边呼呼喘气,像一头大型犬。
冯世真被他的喘息声搅得心烦意乱,一不留神,又乱了步法。
“先生打拳,心不静呀。”容嘉上摇了摇头,走了。
冯世真气呼呼地瞪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晚些,冯世真进了书房,只见容嘉上独自一人靠着书桌站着,低头翻着书。
“两个妹妹都说不舒服。”容嘉上说,“太太请了西医来看过了,说是感冒,说这个礼拜都不能来上课了。”
冯世真想了想,说:“这样正好单独给你补课。你的进度本来也和她们不一样。来吧,先做卷子。”
容嘉上一听又是做卷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接过卷子涂写起来。可写了两道题后,他散漫的神情逐渐变了,抬头朝冯世真扫了一眼。
“哪里看不懂?”冯世真问。
容嘉上摇了摇头,埋头继续写,态度却逐渐认真了起来。
冯世真坐在书桌对面,翻着当日的《申报》。头版头条果真写着冯玉祥改旗易帜投身北伐的新闻,又说西线战事吃紧,前线弹药吃惊,缺医少药。
冯世真翻完了报纸,无聊得很,便盯着容大少爷做题。
容嘉上的双唇无意识地抿着,浓眉微蹙,眼神灼灼。他鼻子生得极好,高挺而精致,下巴到喉结拉伸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么专注而严肃的表情,倒是初见,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生愉悦的魅力。
“做好了。”容嘉上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