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上写的是六点开始,不过景贤五点半左右就已到达。
宾客已经来了不少,三三两两的在起居室与餐厅聚集交谈。
跟那些着毛衣、牛仔裤就出席的客人相比,景贤的穿着显得太过正式----剪裁良好的休闲式西装,让他在灯下的剪影有着修筑线条。抛开公事上的繁琐他今天的笑容看来轻松许多。
才一走进玄关,马上被茱丽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拉进了起居室。
"约瑟夫,我来帮你介绍一下,她叫安雅•罗,是我女儿的钢琴老师,今二十岁,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安雅,这是约瑟夫,我的老板。"
茱丽把一个削短发、穿牛仔裤,口里嚼口香糖的女孩推到景贤面前。与钢琴这项才能毫不相配的外形,让景贤看她的时候,不由自主带着好奇的神色。
"我很奇怪?"女孩说的是英文,微笑的脸是小麦色的,健康清新地露出一口白牙。
景贤用中文问她:"你不会说中文吗?"
"当然会,我国小毕业才过来,更何况这里满街都是中国人,想忘掉都没机会,不过语调很怪,像洋人说话,你要稍微忍耐一点。"
女孩把眉毛修得细细的,皮肤虽然不白,但很光滑细致,有种年轻的光采,说话时眼睛会笑,但说话语气很野,像是被美国开放风气陶冶过后的粗犷。
来洛杉机半年,已经渐渐习惯这些文化交融的痕迹。中国人是失根的兰花,说着同样语言的种族却来自各地,大家在不同的政权、不同的环境中找着自己的定位;还没找到相互融合的方法,却已在异乡坚强他扎根茁壮,长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你的中文名字是?"景贤客气地问。
"就叫安雅,罗安雅,叫我安雅就行。"
"你现在还是学生?"
安雅笑着,脸上有两个酒窝。"音乐学院,主修钢琴,副修竖琴;不过中国乐器我也会一点,古筝、琵琶都学过。"